“龍馬。”龍馬驚喜地看她，一周後第一次對話，龍馬很是重視。
“我還是恨你。”他黯淡了目光。
“離婚吧。”她又說。
“絕對不離。”龍馬斬釘截鐵地說。
“何必呢？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生活。你，不能放過我麼？”龍馬置之不理。
家裏越發有些不尋常了。溫柔雖然開始說話了，卻很惜字如金，要不就提那個離婚的話題。龍馬居然成了話多的那個：“今天momo學長和海堂學長又吵了一架，結果被部長罰跑了，大石學長念叨了他們很久。不二學長騙菊丸學長喝了乾汁，還被菊丸學長感謝……”
“我不想聽這些。”溫柔冷淡地說。
“那我說別的吧。學校裏快放假了，青學網球部接到了冰帝的邀請，可能會去參加他們的聖誕晚會。你想不想去？”
“不去。”溫柔很堅決。
龍馬歎氣。
那天，他還是一個人去了，為溫柔留下了一套小禮服。孩子也被送到公公婆婆家照看。龍馬走之前說：“我會等你。”溫柔什麼都沒說。
溫柔早早地上了床，閉上眼。時鍾滴滴答答地走，聖誕夜的月光清冷地落進來。許久，溫柔還是能夠想起龍馬說那句話時有些無奈、有些期待的眼神。
忽而，惠美打來電話：“你在幹什麼呢？”
“睡覺。”
“睡覺？聖誕節啊，你怎麼睡覺？不舒服嗎？”惠美驚訝。
“沒有。”
“你怎麼不來學校啊？”
“不想。”
“那個家夥被很多人邀舞，真令人氣憤！你們不是結婚了嗎？怎麼這樣！不行，不能這樣，我在這擋著，你一定要來，不能原諒花心的家夥。”也不等溫柔回答，惠美就掛斷了。
結婚？摸到戒指，一幕幕共同度過的畫麵就這樣浮現在腦海，龍馬的形象鮮明起來。小樹林對他哭訴時他的隱忍，在麥當勞對他的不屑，約定結婚時彼此鄭重的承諾，學校裏被他喂食的尷尬，醉酒後的靠近，小別後的想念，孕吐期間的操勞，暈倒後的緊張，公園裏的歡笑，放棄比賽的不悔，小影病重時的依偎，海邊的殘忍……他們真的一起度過了許多難忘的時光。捫心自問，她真的舍得嗎？舍得就這樣離開他，離開這些美好的記憶？心鼓擂響，她可以聽到心底的不舍。如果離開了這些，如果離開了這些，沒有人會喚她“小柔”，沒有人再會對她裝傻，沒有人再這樣為她付出——她，心痛了。意識到：沒有人可以替代他在心中的地位。
聖誕節？好像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再一想，溫柔忽然明白了龍馬的期待：他的生日！
對著穿衣鏡，溫柔打量自己的新裝扮。一頭短發略微長長了，發尾已達肩膀了，描過的眉眼不再黯然，淡淡的唇彩更為她添了俏麗。一身白色的小禮服合身地契合了她，甚至生過孩子後，某些挺平常的地方也稍許不平常了些。
來到會場，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墨綠色。酷酷不說話的龍馬表情不善地逃離周圍糾纏的女生，她突然就笑了。
龍馬看見了，向她走來，眼中的欣喜不容懷疑：“我可不可以邀請你跳舞呢，美麗的小姐？”溫柔點點頭，乖乖把手放在他的手中。
“我不會放開你的手。”龍馬如宣誓般說道。
溫柔笑意更盛：“我也不想放開。”
兩人翩然起舞。
“龍馬，對不起。”溫柔說道
“如果一直和我跳舞，我就原諒你。”龍馬狡黠地說。
“龍馬……”她錯愕了。
“你知道當你說離婚時我多麼不安嗎？你怎麼可以否定我們的一切。”龍馬話鋒一轉，幾分嚴厲地說。
“我……太傷心了。”
“難道我不傷心嗎？我是爸爸。”溫柔看著他，突然發現龍馬的下巴其實比以前尖了一點，深深地後悔起來。
“我知道錯了。”溫柔說。
“以後不要說離婚了。任何時候都不要。”龍馬向她尋求保證。
“好。”溫柔承諾。
至此，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