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比賽之後,溫柔開始認真對待自己的學業。高三,始終是一段恐怖的歲月,升學的壓力總是有些沉重,何況她穿越之後沒有怎麼在學校呆過,所以她鉚足了勁,不敢懈怠。盡量不使自己分心,專注於學習。卷子一摞摞地做著,回家伏案的時間也越發的長了,黑色悄然爬上了眼周。
學習的過程雖然枯燥,培養的是人的思維、想法,她想讓自己更加豐富,更加優秀,開拓視野,想清楚自己的未來。起碼明確,自己的夢想。
為第一次階段考試準備的時候,她如繃緊的弦,一刻也不鬆。走路的時候目不斜視,默默背誦。真正下筆之時,她甚至都感覺到了手指的抖動。
考試全部結束之後的某天,她正於課間補眠,不防被岡田拍醒,抬眼,朦朧中。
“枝子,你知道排名了嗎?”岡田直奔主題。
“排名?”她回以疑惑的眼神。
“學校每年在走廊貼出高三的段考名次,讓大家心裏都有個底。年級組長剛剛貼好這次的名次。”相葉說。
“我不知道有這種事。”溫柔答,想要趴回去。成績總會知道的,早也好,晚也好,都沒有此刻的補眠重要。
“不要睡了啦,我們去看看吧。”岡田不泄氣,拖著她走。她隻能告別了周公。
3人結伴而出,果然布告欄圍著許多同學。溫柔說:“還是算了,放學後再來看吧。”
有個高大的男生從最前麵擠出來,看到後排的她們,突然停步:“我會超過你。”溫柔向左向右看看,眼神示意岡田和相葉,猜測他看的是誰。他卻大喊:“越前枝子,下次我一定會超過你。”
溫柔抬頭看他,用手指點自己:“我?我不認識你啊。”是不是弄錯了?
男生卻忿忿然地走開了。
岡田問道:“怎麼回事?你認識吉川?”
“誰啊?”溫柔不知其所謂。
“自高中入學起,從沒有掉落第一名的吉川蓮。”相葉解釋。
“怎麼會?”她可是一轉學生唉。
卻見更多人從包圍圈中退出,經過她時都用有些崇敬、有些畏懼的眼神看她。她這麼嚇人?岡田忍不住拉住一女生詢問,那女生回答:“越前枝子第一名,除了曆史和國文,全部滿分。”這回,岡田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了。
溫柔聽後也奇怪了一把:“難道老師都放水了?不會有那麼招搖的事件發生在我身上吧?”還是有些不相信的,說她垂死掙紮也好,說她掩耳盜鈴也罷,她厚著臉皮奔到路過的本年級唯二認識的男生中的一個身旁,低眉順目地請求:“請問,你可不可以幫我看看我的排名,桃城君?”桃城一臉受寵若驚:“啊,越前的太太,這點小事不用那麼客氣啦。我反正也是要去看自己的排名的。”說完,他發揮自己充分的跳躍和力量優勢,鑽進人群,不一會兒,帶著受驚嚇的表情告訴溫柔:“你是第一名,比以前一直考第一的吉川還高20分。哇,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啊。”相葉的眼神也不對了。
溫柔囧了。自己也是吃五穀雜糧、穿絲棉做的布、住木頭房子、從蘿卜頭長成如花似玉的,怎麼就變成一怪物了?
“那些題目你都不覺得難嗎?”某路人問。
“不覺得啊。”貌似真的不難啊。
“你不會放點水讓我們的心髒不要受如此摧殘嗎?”又一路人問。
“我就做了會做的題。”她可是有幾道題連看也看不明白。
聞者皆掬了一把辛酸淚。
溫柔卻覺得自己的苦日子來了。她站在一個高點,成為眾人的箭靶,無法回頭,隻能向前,就是保持第一了。本想段考後稍微放緩學習進度休息一下,如此看來,不行了。怪隻怪她的穿越段數不夠高,不會算分什麼的,也不會光寫過程、不寫答案,更沒有故意空幾道題,平白無故地成就了高調。啊,她的低調啊,一去不複返了。
此後幾天,她在同年級的仰視眼神摧殘之下苟且偷生,隻有身旁兩好友在一天的震驚之後恢複了正常,給了她無言的支持。
就連去網球社找龍馬,也會迎上桃城怒發衝冠之激動後的低頭和海堂嘶嘶之費解蛇語後的躲避。低年級的原本不明白的,在桃城的解釋之下,也對她喚上了“學姐”,無比真誠。如果說原來她頂多是龍馬這個動物園大明星身旁的小配角,現在已成功升級為正宗動物園明星,知名度看漲。
溫柔苦惱,長籲短歎。
龍馬勸道:“這說明你有實力。”
“有實力的人容易樹立敵人。”溫柔頭痛啊。
“堂堂正正打敗敵人贏得他的尊敬。”
“太累了。”她隻想太平過日子啊。
“隱藏實力?”他建議。
“我討厭欺騙。費神。”一次的謊言需要千百個謊去補。
“那就繼續加油了。”他同情地說。
“油已經漏光了。”她沒好氣地回答。
“撿起再滿上?”
“……”她華麗麗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