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子龍見我這般緊張起來:“張姑娘對軍師沒有別的什麼意思的,沉魚你可別胡思亂想。”
我自笑笑說:“你不說還好,你若是這麼說,我倒是開始懷疑了。”說罷,也沒有在繼續說些什麼。
我深深歎了口氣,若是落花過多,怎叫流水不無情。
這個時候我一眼瞥到了攤在桌上的那本書,不正是我所要找的那本嗎?我將書輕輕的翻開,就在奇花那頁張醫師還做了標記,怕是剛剛開到這邊就停下來了。這樣正好,於是我將書攤在那一頁,自己到一旁去慢慢的配置藥方。
“你這麼在這裏?”老醫師看見我,有些不滿的樣子,像是還在賭氣。
我便笑笑走到他身邊說:“老醫師果然是醫術高明啊,真叫沉魚佩服。”
他皺了皺眉頭說道:“此話怎說?”
“張醫師你就別瞞著大家了,那麼多的醫師一起配的藥終是找不到哪裏不對勁。要不是你將那書攤在那裏我還不知奇花和蕰草是不可同時供給病患服用的。”我指了指桌上的那本書說道。
他直徑走到書旁仔細的看了看,故作頓悟的說道:“唉!老夫都這把年紀了,不過是想為劉皇叔做些事情。也沒什麼,你這就叫其他醫師過來,我得將這件事跟他們說說。”
我看他開始對我熟絡起來,自是高興的說:“我這就去。”
醫師們聚在一起,就連孔明也來了。
“我終於找到這個藥方的失誤之處了,那就是……”正在老醫師滔滔不絕的時候,我和孔明相視而笑,我做了個“相信我”的表情這才叫他放心。
“可是話是這麼說,但是還缺一位藥啊。”場下的醫師們商榷不止,這個時候張醫師也皺起了眉頭。
“大家不必擔心,張老醫師告訴我用信芳代替奇花效果可不更好?老醫師,您方才跟我說的,怎麼現在就忘了呢?”我朝著老醫師笑笑說。
“對,對啊,你瞧我這記性,還是沉魚這丫頭記得起來。”張醫師緩過神來,那句“沉魚”拉近了我們的關係。孔明朝我微笑,除了溫柔倒也是看出了些佩服。
“可是信芳是很珍貴的藥材,哪裏去找呢。”又一個醫師說道。
“這個無礙,這個時節荊州城外的遠山上有很多,再說離這裏也不遠。”老醫師不愧是老醫師,雖有些事情可能不及吾輩,但是論起經驗我們還是差了許多。
“可是信芳和一般的草很像,很難辨別,讓誰去好呢?”
我思索了一會兒,向前邁一步說:“我去吧,醫師們都有自已要做的事情,還是讓我去吧。況且沉魚雖不懂什麼,但是對於草本頗熟悉,所以……”還未說完孔明就走到我身邊,眉頭緊鎖的說道:“不行,信芳多半長在峭壁上,你去我不放心。”
“就是,一個姑娘家,我也不放心。”張老醫師突然說道。
而後我笑笑說:“難道你信不過我?”我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眸,而他卻刻意的回避。
“大家都先回去吧,這件事每日再商議。”見我與孔明這般,老醫師自是明白,遂打發了其他醫師們,自己便也離開。
“我都大難不死兩次了,難道就不能有些後福嗎?”我對著孔明笑笑。
而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溫柔的笑笑說:“那好,我準你去。”
我笑笑點頭。
“但是。”我方要轉頭孔明接著說道:“我隨你一同去。”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你說的,你要在我身邊的。”他總是喜歡用我自己的話來辯駁我。
不再多說,無論我說什麼結果都是一樣。因為他的執著就好像我,堅硬而不可摧。我隻是點頭答應下來。
等到二更,將士們都熟睡了,我悄悄的整理起行囊準備啟程。他是軍師,整個軍營不能少了他,我就更不能那麼自私。
剛走到帳外就看到他深邃不可褻瀆的眸子,溫柔而堅定的眼神。
“既然你要那麼早走,那麼我們就出發吧。”他微笑著。
我深深的呼了口氣,他是諸葛亮,而不是別人。
“那麼有勞諸葛軍師了。”
“你真的放心的下軍營裏的事情嗎?若是此次取藥耗費多時那該如何了得。”微涼的天,還夾雜著依稀的蟬鳴,沒有太多的行囊,我們就這樣並駕行駛在幽靜的小道上。
“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我是不會就這樣來的,況且我更放心不下你。”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相知的,又是如何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講這樣的一番話。我是不是在最開始,在見到他的時候就想過我們的以後呢?這些都依稀的成為往事和未知,隻是歲月太多的不堪都在我身上劃下烙印,我始終是那個被曹操追殺後淪落到江東,被孫權派到劉備這邊當細作的華沉魚。本應該毫無感情的去做任何一件被“命令”的事情,但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艱難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