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能如此熱熱鬧鬧還得多虧了梁如心這萬精油般的角色,何況更是五年寒暑身無幾兩文銀孤身熬了過來那嘴巴子自然比得當年那一句不對就破門離去的敗家子來得強些,別看梁青龍那小子對這梁王爺客客氣氣尊敬得緊,至於心裏那點疙瘩雖然沒說給梁王爺聽但一次醉酒了大聲訴苦給了梁如心耳朵,兩人都是有娘生沒娘疼同病相憐那點兄弟感情酒後迸發了出來。不然梁青龍可是寧願宿臥兵營裏也不願意歸這冷清梁王府,頭次急急忙忙趕回來還是因為這梁如心小子來了書信說要回來了才能讓這七分馬夫氣的梁青龍撒手給了副官孤身逃脫。北陽三十萬鐵蹄這年輕將軍獨占五萬,忙可忙得緊,特別在這節骨眼上。
梁鎮山啄一口那熱氣騰騰白開水望這兩兒子越望越覺著對眼了,特別是這梁如心而今模樣哪裏還有一點紈絝子弟模樣,言行舉止都老成多了,這當弟弟的臉龐看起來比那當哥哥的更是多了幾絲男兒味道,這可不是生得壯弱能說清楚的東西。
“二小子,你這五年過得如何我不問你我明白,而今你回來了,是不是真個想明白那話了?”梁鎮山平常時候對這兩兒子可是平易得緊不去擺那為人父的架子,可真論道正經事情了也不會一口一個老子如那市井老無賴一般。真沒有一二心思這王爺位置哪裏能坐做這麼穩?當年為這風離王朝拋頭顱撒熱血的小兵小卒千千萬敢拚命腰杆子上撤腦袋的更是如牛毛為何偏偏隻出了一個馬夫?
至於梁鎮山問的話恐怕天底下再沒有第四個人曉得,當然梁青龍知道,他卻不會去左右這弟弟梁如心的想法,連那以後這王爺位置兩兄弟都是你推我我推你,更別說其他了。何況這事也與他無關,自個慢慢往上走坐緊了這將的位置等得某年某天真個擠掉了那其他人獨掌三十萬北陽鐵蹄也就足了。
“江湖比朝堂趣味多,販夫走卒也罷,高人青手也好,總沒有那般死板刻薄!我五年一路走來所作所為你多少知個七七八八,不然早就回來做這世子殿下了,哪裏要受那般早晚不知下頓的罪。”梁如心原本抵手撐著那欄杆望湖裏微風細浪,而今收了那玩耍心思坐了下來,認真道,“當年你讓我走,要我去瞧瞧江湖說男兒蝸居一地即便有才有德一輩子也就是個土莽,說大哥入了軍行我再入也是多餘不如真個如心才是好的。江湖如何?朝堂如何?你當年那八字我是記得清楚的。我要一天貪玩做作也行,總能讓那些個閑人閉嘴了,我要突然文心慧思,恐怕你就不能再這樣安心的坐那裏閑來無事喝喝白水編編竹籃子騙騙外邊的人說手下萬千人命的馬夫要念佛法了。”梁如心這話一語中的道出了那五年前即便明白不願意說的,而今說出來了。隻聽得一旁梁青龍陣陣歎息,搖頭不語,其中真意唯有自個明白。
“你知道我趕你出家門所為何還這般記憶猶新,真要來氣氣我?你與青龍不同,他天狼命,生來就是帶兵打仗的料。至於你,腦子多少我清楚,再憑你怎麼偷偷摸摸去看那些個書籍也逃不了我的耳朵,總有人要吹冷風。你真就以為我是怕了何人,怕了別人嚼舌根子才任由你糊塗作為的?這風離王朝能滅南燕北楚西吉昌要真沒我你為就憑那些個半張嘴平天下的能行?我勢大勢小那南安京城裏的那位都不會說個不字,至於其他人?左國師張知良還是文院主持楚歸殃?你以為這些年他們在那小皇帝麵前吹的耳邊風少了,不少!可這蒙原一日還在,我馬夫始終是騎馬的不會被拉去養馬。別說我一門隻有你和青龍兩人,就是數十人人人成才為官為將包了這風離半邊天下又如何?”梁王爺難得如此大話,而今聽了前些年那半天憋不出三個正經字的梁如心而今說大說小都這般熟絡,不知欣慰還是感歎。要論聰明二字梁鎮山可是心裏頭明白得很,自個這二小子以前雖說是人人恨不得往死裏修整的二世祖可還真沒哪次欺負了人要喊大人去給他收拾爛攤子的,這就足了。
“原來卻是我多想了!看來這為官之道果真不適合我,當年你要我去江湖走走我覺著這無事看風霜的事我去做著合適,等閑了下來再去個幾年也該成家養孩子了。”梁如心平靜道,眼睛開始移向了別處心頭如何也不表達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