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有一章,寫在22:00.
每一次的戰爭都是打著正義的旗幟,“降妖除魔”、“匡扶正義”,永遠都是主題。理由從來都不會成為問題,正義的獲勝也不見得會叫人感動。但是,決定了正義最終是否會獲勝的,往往就隻是一個極小的故事。
莫言的故事就是如此。
千年的光陰對於仙人來說不過是眨眼一瞬間,所以,仙界並沒有什麼曆法,仙人們也不需要特特的標出曆史的坐標。但是,仙界還是會有幾段特殊的曆史,或輝煌、或陰暗。其中,有一段時間被稱之為“仙隕”。在那個戰火最是激烈,紛爭更是不斷的黑暗時期,仙界無數縱橫馳騁了不知道多少個紀元的大能隕落了:
潛陽,仙界第一丹師,被殺;
赤陽,位列仙界十大頑童之二,不論是非全憑本心行事,身隕;
陰陽真人,著《仙之殤》煌煌萬言,分析了仙界糾紛的本質原因,被殺;
修羅王,仙界第一殺神,彙仙盟第一神將,身隕;
王,仙界第一大勢力彙仙盟盟主,失蹤,彙仙隨即淪落;
……
這個名單可以開得很長,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這個長長的名單裏,還有一個名字,莫名,仙界第一畫師。
沒有人知道莫名的死因,也沒有人會關心,除了偶爾的有極個別地位極高的仙人,從戰火中走出來,走進自己輝煌的廳堂,看見牆壁上正中間,最耀眼的那幅畫卷,此時,他們會感慨萬千,仙界再也不會有在繪畫一道上比莫名境界更高的人了。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當他們回到戰場,莫名又一次的被拋到了腦後。
記不得是哪一年了,也不知道具體是在哪個角落,一座孤墳,一個孤單的女子,默默的站立著,遠處緩緩落下的夕陽將她的身影漸漸拉長,旋轉,掃過這一片孤獨的土地,最後,停留在那一抔黃土上。
女人緩緩的蹲下,輕輕的抓起一把黃土,貼在臉龐上,細細的感受,似乎土裏有人在輕聲細語,訴說衷腸。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滑下,在黃土堆上暈開一個圓,女人圓潤小巧的下巴已經掛滿了淚珠。
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抱起,輕輕的擦去她的眼淚,“汀,當時你既然選擇了跟我走,就該料到這樣的結局。”那人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低下頭,雙唇輕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汀輕輕的扭開頭,淡淡的說道,“但是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原本我以為再過幾年,等你統一了仙界,我還可以看他畫畫的,到時候,也許一切都會好轉。”將頭埋進來人的懷裏,汀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下來。
“可以告訴我嗎?和他的故事。”那人一手摟住汀的腰肢,一手拂過她的頭發,“你從來都不肯說,我也就不多問。但是,今天可以告訴我嗎?”
“就和他的名字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的身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人,我叫他哥哥。他完全不像我們家族的人,不愛說話,不喜歡練功。他做得最多的事,是一個人在角落裏畫畫。畫山畫水,畫飛鳥畫走獸,畫花間的小蟲,畫水底的遊魚……他幾乎什麼都畫,除了人。”
“哦,是嗎?但是,聽說莫名最出名的是畫美人。”
汀的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她溫柔的拿手撫mo著那抔黃土,聲音悠遠,來自遙遠的回憶,“有一天,我問他,是不是人物特別難畫。你知道他當時怎麼回答的嗎?”也不等他答話,汀徑直說道,“你肯定想不到的,那麼沉默的人,竟然會說出那麼張狂的話,當時,他說,‘除了你,沒有人值得我落筆。’”“所以,有了那張美人圖?”
“嗯。”汀笑了笑,鼻頭略略的皺著,很可愛,“你知道嗎?當時我故意不笑,還扮醜臉,結果他就說笑話給我聽啊,一個又一個,在那之前,我根本不敢想象,那張永遠抿著的嘴巴裏,竟然藏著這麼多有趣的故事。我剛開始還忍著不笑,但是,到了後來,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所以,從那之後,你們成了朋友?”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好吧。”汀皺了皺鼻子,又拍了拍墳,“喂,你說是吧?”汀笑了笑,又說,“當時家族裏沒有多少人肯和他玩,隻有我好心啊,肯陪陪他。不過好像後來肯和他玩的人更少了。”那人翻了翻白眼,打趣道,“那是當然的了,你泠家第一大小姐跟他在一起,不是故意叫別人嫉妒排擠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