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現狼跡(2 / 2)

趙一刀說:“我的規矩,你可懂?”

胡小天點頭說:“趙大叔自行方便就是了。”

趙一刀抬頭看了一眼胡小天,咧嘴一笑,道:“你比你爹爽快多了,我喜歡,哈哈。”

趙一刀讓兄弟倆把牲口從車上搬下,兄弟倆依言一人一頭把死騾子從車上搬下,擺放在宅院中的石槽邊。趙一刀驚異道:“喲!看不出你們倆個力氣還不小。”胡小天隻是一笑。胡小山卻是得意的亮了亮粗壯手臂。趙一刀向內屋喊了一聲,一個穿著花布衫的年輕小姑娘捧著一個木匣子從裏屋快步走出。趙一刀接過木匣,一按機簧那匣蓋自動彈開。兄弟倆窺見匣內橫放著一柄樣式古怪的短刀,似匕首卻過寬,似短刀又略窄,刀身上抹著一層乳白色的豬油,刀柄夾著兩片暗灰色的木頭片。趙一刀順手拎起刀,抽出布巾往刀身上一抹,在陽光下一團精光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小姑娘看了一眼胡家兩兄弟,便回到裏屋了。

這當兒,趙一刀拎著刀站在院子當中,很有一股氣勢。他斜睨了一眼兩兄弟,便問道:“你們是要在這看呢?還是要回避?”

胡小天說:“趙大叔,如果有忌諱,我們便出去。”

趙一刀哈哈大笑,“做屠夫便要百無禁忌,何來忌諱!隻是稍後場麵太過血腥,我是擔心二位受不了!”

胡小山見他輕視,便搶著說:“你盡管屠就是。”

趙一刀仔細的打量了他兩眼,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趙一刀的屠藝當真是不凡,他身量雖小,卻力大無比,兩三百斤的健騾被他單手便翻成四腳朝天。他左膝一頂健騾腹部,右手尖刀從騾子頸下軟穴插入,往下一劃拉,滋滋作響,鋒利的刀鋒,遊走在肌肉、筋健與骨頭之間,便如割紙般容易。這一刀把一隻騾子從頸自****開膛,傷口細如絲線帶著一抹紅,稍頃鮮紅的血從一條細線似的割口中不斷的冒出,瞬間便染紅了騾體。趙一刀把刀往嘴裏一叼,手掌往騾胸腔用力一拍,隻聽一陣咯咯作響,似乎是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他用兩手把騾腹用力扒開,腹內髒完全呈現,一股血膻之氣撲麵而來。

胡小天鼻中聞著腥臭味,眼中看著花綠白紅的內髒,臉色下子變得蒼白如紙。胡小山也皺起了眉頭,一聲不吭。

趙一刀從嘴上取下刀,斜睨了兄弟倆一眼,嘿嘿一笑,伸出左手與左腳把騾腹撐開,右手尖刀伸出腹中一陣劃拉,滋滋聲不絕於耳,又把騾子翻了個身子,那一腔腹中的髒器骨咚咚地滾落在胡家兄弟腳沿。胡小天再也忍不住了,按著腹部一陣狂嘔。胡小山臉色煞白狼狽地連連後退。

趙一刀看著這兩兄弟的糗狀,開心的哈哈大笑。

笑過後,他又動作嫻熟的把髒器,騾肉細細分了。他看到胡小山在一旁呆看,便喝道:“呆小子,過來幫忙汲水。”

胡小山看了一眼癱軟在旁的大哥,沒法子,隻能汲了井水把石槽注滿。

趙一刀分肉,淘洗,細細收拾停當。最後沿著脊柱割了兩條重約十來斤的脊肉,那小姑娘又端著木盆把肉收到了屋裏。每次殺畜,取裏脊肉,便是趙一刀的規矩。

臨分手時,趙一刀對兩兄弟說:“以我的經驗,這狼咬而不食,恐怕還會再來,你們可要小心嘍。”胡小天點頭說:“家裏的畜欄已經整過了,想來不會有事。”趙一刀搖搖頭道:“我看未必。”又朝胡小山看了一眼,嗬嗬一笑道:“小兄弟,膽量不錯,不如隨我屠牛吧。”

胡小山看了一眼趙一刀,連連搖手。

趙一刀作狹的抓住他的手,笑道,“小兄弟骨骼清奇,膽量過人,不學可惜了,來來來……先進屋內坐坐,我與你好好說一番這屠牛的好處……”

胡小山哭喪著臉奪門而逃。趙一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