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那天,村長領來了兩個外村人進入村南的石工來旺家。來旺是村裏的石匠,幫村人打製墓碑為生,家裏也種有三畝的高粱,畜養著一隻成年大水牛。村長與外村人到了村南來旺家,正遇見來旺的婆娘呂張氏與一個草藥郎中為來旺清理傷口。見到老村長方毅與兩個漢子來到家中,呂張氏趕忙起身招呼。
方毅是伸出枯瘦的手掌擺擺手,說:“你莫客氣,來旺兄弟傷勢如何?”
呂張氏眼睛腫得如胡桃一般,顯然哭了一夜,她用沙啞的聲音回道:“被咬了肩頸,還好他避得快,不然……”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村長方毅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也莫要太過傷心。”
呂張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起眼來看了兩個陌生漢子一眼,問道“這兩位是……”
方毅把兩個漢子介紹了一下。
那身材中等體形健壯的漢子姓張名千,是鎮上有名的獵手。他身邊的高大年輕人是西原人氏叫烏托邦,也是擅長打獵的好手。方毅見村裏被獸鬧得厲害,隻得花了重金請來兩位獵人來治一治。此時的來旺處於半昏迷狀態,已是極度虛弱。草藥郎中取出藥囊,裏麵有一個油布包,那包裏是一種黑褐色的藥,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藥氣味,瞬間把屋子填滿。郎中正欲往來旺傷口上敷時。獵人張千忽然道:“且慢!”
草藥郎中詫異的望著這位強壯的獵人,張千忙道:“可先讓我看看傷口,也好判斷是何種獸咬傷。”
草藥郎中點點頭,讓開身子。張千看了一眼道了聲:“多謝。”依著天光看傷口。
那傷口大如海碗,有數個齒痕,深可盈寸。張千與烏托邦看了半晌後,才點郎中點點頭說:“好了,你可以上藥了。”
方毅關切地問:“可看出端倪了嗎?”
張千說:“稍等,我問呂家嫂子幾個問題?”方毅點點頭。張千便問呂張氏說:“嫂子,可見過那怪物的模樣?”呂張氏搖搖頭。又問:“那可聽見動靜?”呂張氏說:“這幾天晚上,他隨身帶著柴刀都在牛欄裏睡。一連等了數個晚上都沒有動靜,直到昨天晚上三更左右,我忽然聽到他的一聲慘叫,接著便是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音……”
“哦!”張千插話問道:“你確定是嬰兒啼哭的聲音嗎?”
“沒錯!”呂張氏肯定的說道:“那聲音好可怕,我從來都沒聽見這麼大的聲音,直震的人耳膜生疼。”
張千與烏托邦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神色。草藥郎中在那裏廂喃喃地道:“我治了一輩子傷,也遇過不少野獸咬傷的,但這麼詭異的傷口當真是沒見過。”
張千轉頭望著草藥郎中問道:“請問老先生這傷口如何詭異?”
草藥郎中說:“這傷口是獸咬的,但是我卻觀出其內含有蛇毒。你們說奇不奇怪?”
呂張氏大聲說道:“媽啊,不會是出了蛇精吧!”
張千安撫道:“這世上豈有精怪?無非是好事之人的謠傳罷了。嫂子你再想想當時的情形。”
呂張氏定了定神,繼續說道:“我當時怕的要死,可又怕老呂出事,便燃了火把壯著膽子走到牛欄。當時牛欄的門還是緊閉的,我拔開拴子推開欄門,便見到老呂昏倒在地,那一頭大水牛也倒在了血泊中。可是卻連一個獸影子也沒見著。”
張千揉了揉太陽穴,看了一眼昏在病床上的呂來旺,沉聲道:“等呂叔醒了精神好點時,我們再來問問。現在帶我們去牛欄察看察看。”
村長方毅說:“來旺家我也熟,我帶你們去吧,弟妹你就好好照顧來旺兄弟吧。”
呂張氏點點頭,走到病塌前,去照顧受傷的來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