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獸莊建在趙家莊後山的溪澗處,占地三十來畝。這個獸莊由趙無忌直接管理,雇傭的獸工不下百號人。獸莊後依著翠山一座,翠山南麵的一堵百丈高的岩壁前有一個常年冒著溫水的泉眼,泉水四季常溫,泉池呈八角形,故名為八角溫泉。泉池邊建有一座高大的漢白玉石材質的石屋,名叫“白屋”,是趙四爺的煉獸禁地,整個獸莊一百單八號人,隻有趙四爺、趙三爺、怪醫丁苞與一個襲啞仆役可以出入。
白屋之外可謂戒備深嚴,周圍百米內設有獵犬、崗哨,並布有弓箭手,凡是擅闖之人,殺無赫。雖然白屋內的情形他人難以見到,但是耳朵靈敏的人還是能聽到最近時常出現的淒厲的野獸嘶吼聲。知情的人都知道,趙四爺與丁怪人又是在鼓搗怪物。
這怪物早已經不是秘密了,有處理垃圾的役夫曾經便親眼在獸材堆裏發現過一隻狗首豹身的怪物。雖然沒過多久這隻怪獸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但是丁怪人在弄怪獸的事早在獸工間悄悄傳開了。
聾啞仆役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頭,平時裏就好喝酒,喝了酒便睡。那裏在趙太爺的家宴上,吃了半斤上好女兒紅,回住所時醉得從亭台上落下,摔斷了五根肋骨。趙四爺便喚來了一個三十五左右的老實巴交的年輕漢子,來幫丁先生。
這個年輕漢子是青元村人氏,姓方名寸山。他中等身材體形健壯,圓形臉,一字眉,細眼,鼻子微塌,平日裏穿一件土布衫,下身穿著一件黑色短褲,一雙泥腳上套著一雙草履,一副磊落大方的模樣。
方寸山在趙四莊上幫工,專門負責打草料的工作,他是一個十分稱職的役夫,一個人就包下了獸莊上所有鳥獸喂食草料的整理、刈草工作,而隻每月領取趙四爺二兩微薄薪金過活。趙四爺對這位老實漢子甚是滿意。
這次聾啞仆摔殘了,丁先生讓他物色一個人來頂替。他腦子裏蹭得就蹦出了這個勤懇老實的人選。方寸山被人領到丁先生跟前時,丁先生用通紅的眼睛打量著他,見他五大三粗又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頗滿意,便點頭同意。管事的自去回報趙四爺。
丁先生問:“你叫什麼名字?”
方寸山甕聲甕氣地道:“咱家叫方寸山,青元村人氏。”
丁先生瞅了他一眼,自語道:“方寸山,寸山……這名字好怪!哪個給你取的?”
方寸山咧嘴一笑道:“這名字可是俺爹讓算命先生取得,那瞎眼的算命先生可是個半仙,他說咱生的時辰不好,命裏犯劫難,便依了五行八卦來取了這名字。我也覺得怪怪的。”
“瞎眼先生說瞎話,這算命先生的一張嘴如何信得。”丁先生說。
方寸山笑道:“我爹說,算命先生說的話不信便會糟秧。我爹還說,這算命先生泄露天機多了,才讓上天懲罰,給瞎了眼。所以啊,這越是殘的厲害的算命先生,這本事就越大。”
丁先生搖搖頭,道:“一派胡言!”
方寸山忽然用細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個矮小的枯瘦老頭,又伸出右手指搔了搔額頭,才謹慎問道:“丁先生,我聽人家說你老會法術,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暗地裏治人死命。可是真的?”
丁先生哈哈一笑,說:“怎麼?你怕了?”
方寸山強笑道:“如果真的,那你這本事可比瞎眼先生強多了。”
“真是呆漢,”丁先生望了一眼方寸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生起一種好感,他從腰間解下一個皮囊,說:“嗯!這三十兩銀子是你的工錢,這次來幫我半年。”
方寸山露出吃驚的模樣說:“這可不敢要,我爹說了無功不受祿。我這工還沒出,如何敢拿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