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毒火攻心(3 / 3)

丁庖走到西牆的櫃子前,用鑰匙打開兩個櫃門。方寸山這時才看清了這神秘的櫃裏的物件。這個櫃內分成五層,每層放著一下青玉盤,盤內裝著一層清油,各泡著一柄奇形怪狀的刀具。隻見丁庖從第三層的玉盤上取出一柄長柄的小刀。這刀刀身隻有拇指般大小,而柄卻有一掌之寬,顯然鋒利異常,狹小的刀身在燈光下幽幽散發著藍光。方寸山想:尋常隻覺鄰人趙一刀的屠刀怪異,哪知這丁先生的刀怪異遠勝趙一刀的屠刀。在他的心中有這樣的判斷,凡是刀越怪的人,其本領似乎也是越發怪異絕倫。趙一刀以一柄剔骨屠刀,宰盡牛馬騾等牲口,十餘年下來未見磨過一次刀,刀鋒仍吹毛立斷,可見其對刀的運用已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而今這丁先生是獸莊上極為神秘的人物,其本領較趙一刀定是過之猶不及。

正想著,丁庖已取了刀走到鄰櫃處,打開櫃門。這個櫃子當中放置著藥罐、繩索、手套、綿花諸物,儼然是一個小小雜貨鋪。丁先生從櫃裏取了兩雙手套出來,遞給方寸山一雙說:“把它套上,可防毒華與獸血之毒。”

方寸山依言穿戴上,隻覺這軟軟的手套十分貼合手掌,又輕又薄,渾若無物。戴在手上便如同抹了一層牛油似的,若非套體上有一層暗紅色,使得一對手掌通紅如血,還真看不出來有手套在其上。唯一的疑問便是這手套如此輕薄,如何可以防止連鑄鐵都可以侵蝕的毒華呢。

方寸山眼中的疑慮,丁先生盡看在眼裏。他也不作聲,隻以一個動作便打消了方寸所有的疑慮。丁庖用戴著手套的手,從台上拘了一把毒華液,往盆中一頃,那連鐵器都可腐蝕的毒液在他手中溫順的滑入盆中。丁先生瞅了一眼方寸山笑道:“呆小子,還在擔心嗎?”

方寸山被看破心思,臉上一紅,嘿嘿一笑:“看不出這套子,竟然如此奇妙。”

“鹵水點豆腐,天生一物降一物,此理你慢慢揣摩吧。過來把獸肢按住,我要放血了。”方寸山依言走到獸床著,從鋼套下把獸的前肢扳到床沿。那獸此時陷入狂亂之態,力大無窮,見人便咬,還好有項上獸圈固著。那肢體之力絕大,方寸山用了全力好不容易方按住。丁先生說:“我放血了,你可要支撐住三十息時間,能持嗎?”

方寸山咬緊牙關,用力點點頭。

丁先生眯著眼在獸肢前掌下寸餘之地細細察看。此時獸肢上布滿毒囊,他偏偏能在堅實厚硬的皮囊下找到血管,那一柄尖而狹長的小刀便如蛇口的毒牙一般瞬間捅破獸皮,看似這一捅極為簡單,可是在捅的過程當中丁先生用了一個巧妙之極的手法,其手掌翻騰擅動,生生避開獸的腺體,隻把獸的靜脈管割了一個一寸兩分的傷口,如果趙一刀在場的話,必定會被驚呆。這等精確的刀法,當真是匪夷所思。

隨著刀子拔出,獸血汩汩地從前肢流出,滴入瓦盆中。這獸血紅的象炭,便如一團火焰一般。方寸山強忍著獸血怪異的氣息,隻全力按著獸肢。丁庖一麵伸指掌在獸肢上按壓催獸血排出體外,一麵觀察獸的動靜。看到毒獸臉上的痛苦之色減少了,才暗暗舒了一口氣。稍頃,他從懷中取下一個藥瓶,用指甲在瓶內掏了少許藥末子,隻一彈那藥末便灑在了獸肢傷口上。血便止住了。

丁庖道:“可以放開了,這獸血劇毒無比,你把它倒入我廂房中的瓷瓶當中,切忌莫讓皮膚觸到。”

方寸山依言而做,丁先生排完獸毒後,把刀具在溫泉裏略一清洗,又收到了櫃裏,鎖好。又道:“那手套便借你用著。”說完出了白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