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胖子出現在了趙家莊外護莊河邊。這胖黑衣人全身上下裹在黑衣中,頭上戴著頭套,隻留著兩個如黃豆般大的閃著警惕光芒的細小眼睛和一個又寬又大的嘴巴。他背著一捆繩索,看這情形可能是要趁夜潛入趙家莊。
黑衣胖子對著寬三丈有餘的莊河與高高的城牆發了一會兒楞,心裏不住的咒罵,原來這位全身黑衣的胖子正是前來營救叔叔的方團。
此時,天空濃雲密布,天地間一片漆黑,這給方團提供了便利。他偷偷地從河堤上滑入莊河水中,忍著河水的冰涼,慢慢泅渡到莊牆下,兩手攀著堤石,爬上河堤穩穩站住。他這一番動作在漆黑的夜裏神不知鬼不覺的,成功的瞞過了城牆上的值守莊丁。
方團抬頭看了看城牆,估摸了它的高度,方從身上解下早準備好的繩鉤,輕輕一甩,繩鉤便如同長了翅膀似的直飛上城頭。鐵鉤上包裹著厚厚的布條,撞擊聲幾不可聞,方團拽了拽繩子,才開始攀爬。他臂力十分強大,足以克服胖大的身體帶來的重力。他兩手握著堅實的繩索,腹部艱難的向上收縮,努力讓兩腿向上移動,再緊緊夾著繩索,兩手交替的往上攀,如此反複的動作。笨拙的就如同一隻狗熊,顯然這飛簷走壁的功夫並不適合我們這位少年英雄。
方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順利抓住城頭的磚石,輕輕呼了一口氣。伸長脖子看城牆上的情形,隻見城牆上豎著數根掛著氣死風燈的高杆,夜風一吹,風燈搖搖晃晃,落在城頭上的光影便不住的轉動。幾位手持刀叉與棍棒的莊丁無精打采的聚在一起閑聊。
方團目光往莊院內望去,隻見前方不遠處便有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榕樹。榕樹的枝杆一直延伸到牆頭,最近的距離不過半米,枝杆上的分須如瀑布般往地上傾泄下去。方團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他趁著守衛閑聊之際,兩手一用力,整個身形躍上城頭,如兔子一般的竄到榕樹枝杆上,又順勢溜下了樹,這一陣動作使得當真漂亮,有若天上的行雲,地上的流水。
一個守衛似有所覺,轉頭望了一眼牆頭,說:“什麼聲音?”
“神經!哪有聲音?”一個粗噪門說道。
那守衛低笑一聲:“可能是夜貓子。”
方團在牆下聽到,心中暗罵一聲:“你******才是夜貓子——”
他落腳的是一座占地數畝的花園,園中除了一株大榕樹外,還種著一排排長青的鬆樹,漢白玉砌成的圍欄內是一叢叢的金黃色的菊花,陣陣撲鼻的花香,讓人心醉。方團看到巨大的花園與綿綿不斷的房宇,不禁看傻了眼,“奶奶的,早聽說趙家富有,哪知這般大哩,簡直如同迷宮一般,獸莊在哪呢?”
搖了搖頭,方團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莊內深處而去。轉眼已是三更天,方團還在趙家莊內瞎轉悠。他心中焦噪,忍不住恨恨地拍了拍泥地,激得塵土飛揚,泥塵的味道鑽入他鼻子,他不禁打了了一個噴嚏。
“是誰?”一個廂房內的莊丁喊道。
“是我!”方團急中生捏著喉嚨應了一聲。
“原來是老張呐!今晚是你值班,夜涼了,多穿件衣裳吧。小心著涼。”那房中的人顯然放鬆了。
“嗯!”方團捂了一聲,掉頭就走。
他揉揉鼻子暗罵一聲:“媽的,這鼻子關鍵時候就愛打噴嚏,差點壞了老子大事!”正揉著,忽然鼻子聞到一股腥臊位,方團心頭電光石火般的閃過一個念頭,“是了!是了!這味道必是獸莊處飄過來的。隻要循著味道前進,必定就能到達獸莊了。”
這方法果然好用,不到一頓飯功夫,方團就找到了趙家莊旁的獸莊。獸莊傍山而建,莊前是一條山澗,嘩嘩的流著山泉水。秋風吹過澗旁的雜草、樹木,沙沙作響,偶爾聽到一兩聲野獸的嘯吼聲,一股濃鬱的腥臊之氣撲麵而來,那是因為澗水裏都是野獸的糞便。
即然找到了獸莊,那麼白屋就不在話下了。因為這個莊上白色的建築物隻此一座。這時一輪明月從烏雲的縫隙中泄下如水的月光,方團遠遠望到一堵高百丈的山壁前矗立著一座高大的白色石屋,石屋前是一排排巨形的箭塔。
方團朝著白屋潛去,剛走近白屋百丈之地,忽聽房屋陰影裏有獵狗嗚咽聲。方團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隻黑色的長羽,往暗中一拋,那守門狗嚇得夾著尾巴竄回窩裏。那鳥羽上獨特的九幽玄鳥氣息把它嚇得再也不敢露麵。
方團撿起九幽玄羽,複往內走。白屋至方團所在位置約莫有五十丈距離,這其間建有四座高高的箭樓。方團問過獸工馬五,知道箭樓上麵各設有兩名神箭手。隻要一發現敵情,神箭手的利箭就會瞬間射透敵人。方團如今看這陣勢,有點犯難。正在猶豫不決,忽然他看到一件怪異的現象。最近的一個箭樓的神箭手並不是站著值守的,而是坐在地板上打著盹哩。方團兩手合十,團團作了個揖,連道:“謝謝老天,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