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忌麵無表情的一揮手,武師們一湧而上,用手中棍棒刀劍往手無寸鐵的方家族人又打又砍,慘叫聲隨之響起,方家不少人被打倒在地,鮮紅的血跡染紅了青石地麵。
趙無忌冷聲道:“不知死活——。”一行人策馬奔騰,如飛弛回趙家莊,隻留下一群傷心欲絕的村民與滿地的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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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團走的小徑十分隱秘,他爬過兩個山頭,黑衣被樹杈刮破,他幹脆把碎裂的衣裳捋下,在腰間紮成圍裙。赤著上身在山林石徑上艱難的攀行。
現在青元村已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他必須要到鎮上去尋求友人的幫助。龍陵鎮距青元村數十裏,隻有一條大道與一條山道可行。他怕有埋伏不敢走大道,隻在山道上疾行。口渴了就掬一口山泉嚐嚐,餓了就摘山上的野果子吃。這樣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日上高竿。這時,到了一處地界——黑石林。這裏是一叢密林,樹高石亂。伸展著粗壯枝幹的綠林,用寬大的枝葉嚴嚴實實的擋住了陽光,林間光線低,一片昏暗。林地上長滿菌類植物,厚厚的葉子的爛味充鼻,林子上空偶爾飛出的禽類呱呱怪叫,有一股頹敗的氛圍。
穿過此林再向東走二十裏便是龍陵鎮西郊了。
他小心的穿行在林間。林內除了禽鳥的呱噪聲,更無其它聲音,剛走過一株巨大的杉樹,方團忽然聽感到腳下一絆,緊接著鈴聲大作,二三十名莊丁武師如幽靈般從林木岩縫間鑽出,團團把他圍住。
在昏昏的光影中,一個中等身材武師笑嘻嘻的走到方團麵前,手中拎著一個鈴襠,笑道“這個探獸鈴還真管用。小子——,看你還往哪跑?”
方團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以為是哪方神聖呢?原來是手下敗將。”
張三冷哼了一聲說:“你膽子還不小,竟然敢打傷丁先生。”
方團怒喝道:“要打就打,廢話少說”輪起手中熟銅棍就打。眾武師也都亮出兵刃,迎著方團圍鬥。
張三大聲提醒:“這廝力大,別和他拚力,小心他的棍子。”
這一番戰鬥與先前單打獨鬥不同,眾武師展開遊鬥方式,連番攻殺。準備耗時方團。方團的優勢全部被克製,在綿密的攻擊圈中,不一會兒,身上就添了幾道傷口,還好他皮糙肉厚的,還未傷及要害。
張三立在一株鬆樹下,注視著場內的戰況。
方團打了一會兒,漸漸摸出了反製之道。隻見他忽然如獵豹般向前衝去,為了把它裹在包圍圈內,眾武師也不得不跟著移動。這樣一來方團立時取回了主動權,反而帶動著包圍圈不斷的移動。
他一個人靈活,對方二十來人如何能兼顧靈活。
林內地形又複雜萬分,老藤、枯葉,裸岩、樹幹都是阻礙,這一移動張三的人馬便手忙腳亂起來,不少人被枯藤與岩石絆倒,被方團銅棍一搗,立時骨折筋酥,再無一戰之力。
方團見此戰法奏效精神頓長,哈哈一笑,甩下眾人就往林隻地形更複雜的地方衝去。張三有點慌亂了,這麼多人圍攻這小子,若然還被他逃了,回去可不好向四爺交待。
他暗暗從袖中摸了一個圓筒出來,這可是一種歹毒的暗器,安有強勁彈簧,布著三隻品字形毒針,如被射中,針毒入體,至多十二個時辰毒血攻心,必死無疑。
此時場中隻餘六個武師,戰局已全然改觀。方團如同一隻下山猛虎,越戰越勇。
張三靠近幾步,暗暗抬起手臂,用手中針筒對準方團後心一按機簧,機簧響動處三枚細針如箭般射向方團。方團聽得身後強勁的機簧聲,下意識的抬手一擋,那三枚細針便射入臂肉裏。
方團被偷襲大怒,瘋了一般衝到張三跟前,抬棍攔腰打去。張三心膽俱裂,就地狼狽的一滾,那棍子擦著肩膀而過,梆的一聲掃在老鬆幹上,老鬆轟隆一聲便倒了。
張三肩頭皮開肉綻,拋下眾家丁如飛逃去。這時他也不要立功了,畢竟任何事都沒有自已的命重要。
其餘家丁見頭領逃了,也哄的一聲作鳥獸散。
方團從臂上拔下細針,隻見針體上是一抹妖異的蘭光。手臂已全然麻木,知有巨毒。他從地上撿起一柄刀,用刀尖把傷口劃破,用嘴把毒血吸出吐在地上。一番動作,好不容易吸出了一些毒,但終究還有毒殘留體內。方團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帶著傷症往鎮上趕去。
他從鎮西門入城,先找一家衣鋪把衣裳換了,才往鎮中的一家琴館走去。
進了琴館正見一位風度翩翩少年正在撫琴,方團的腳步聲驚動了他。
他抬起秀眼看到臉如金紙的方團,大驚失色,道:“賢弟,是你。”
方團見到這少年心神頓鬆,再也控不住身上的毒傷,一頭栽倒在館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