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街吳楓所在的琴館前圍滿了鎮上民眾,人群中是兩幫人在對峙著。
其中一方是以阿七為首的琴館人,另一方是以一個中等身材的漢子為首的勢力。
那漢子三十五六年紀,蓄著短短的胡須,漆黑的一字眉毛下一對眼睛炯炯有神。他穿著一襲黑色的勁裝,腰間束著青色的腰帶,足下踏著一雙千層底,精神抖擻的挺在場子中央,如同一杆標槍。
阿七怒目圓睜,斥道:“楊任!你不要欺人太甚。”
黑色勁裝的漢子,嘿嘿一笑說:“我也不與你多說,你今天把人交給我,我立馬就回。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阿七冷笑一聲,“今天有我馬阿七在此,絕不容你等踏入這館門半步。”
這漢子楊任是齊家一位武師教頭,內外兼修,武功高強。他曾立在鬧市中的一口石井沿上,單手挽繩索與十數位年輕後比力氣,硬是把十數位年輕體壯的後生耗脫了力。有一次,楊任經過南郊,看見田中兩頭水牛使性鬥狠,兩名牛主人使盡渾身懈數都無法讓兩牛分開。苦鬥中,兩牛的鮮血都把稻田染紅了,眼見就要拚個兩敗俱傷,楊任走向前去,對著兩牛頭顱隻一按,兩牛便陷在田裏不能動彈。最後楊任下田托著牛腹一舉,生生把重數百斤的大水牛托上岸,如此神力讓圍觀農人都目瞪口呆。還有一次,街市上的一幫閑漢遇見了楊任,知道他武藝高強,便纏著他露一手。楊任推脫不得,便伸出枯瘦的胳膊,擱在地麵上,讓十數輛載著重物的馬車木輪生生碾過而手不傷。楊任也因此名聲大噪,擠聲一流高手之列。
楊任身旁有一個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見阿七不肯相讓,便說:“就憑你這家夥也敢同齊家做對……”
阿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想進這門,必須從我屍首踏過去。”
楊任看這年輕漢子如此強硬,心想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我先露一手給你瞧瞧,讓你小子懂得知難而退,也免了我落下以大欺小的罵名。想到這裏,楊任微微一笑,對阿七說:“年輕人要逞強便需有逞強的實力,你覺得你的腦袋比那石鎖如何。”他朝琴館門口用來吊蓬布的石鎖走去,俯身抓起石鎖,走到場中央來,伸出五個指頭捏著石鎖一角,使出大鷹爪指力一抓,卡嚓一聲石鎖應聲而裂。圍觀眾人都暗中咋舌,心想這人好強的爪力。
楊任看著阿七說:“怎麼樣,知道厲害了吧。你為主子做事,我能理解。但為此事受了重傷或丟了性命就不值得了。”
阿七黝黑的臉膛一片肅穆。他知道如果起了爭鬥,多半會被打死,但是這世上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可貴,那就是——諾言。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當一諾千金,即便為諾而死也是死得其所。他便說:“我還是一句話,你要進這個門,就須得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圍觀眾人不禁動容,都為這個硬氣的青年所感動。
這時楊任身邊的師爺顯然耐不住了,喝道:“楊任你少與他羅嗦,此人是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把他拿下就是了。”
楊任無法,隻能大步衝入館內。
阿七大怒,衝胸就是一拳黑虎掏心。楊任卻不遮擋,憑胸去擋了這一拳。阿七覺得拳頭如同打在樹幹上一般,被反震之力震得生疼。
楊任心中也是一驚,暗道:“這年青人竟然有如此拳勁。難怪他敢阻我去路。”
阿七第二拳又擊來,這一拳的拳風比上一拳更加勁上數分。楊任已知這青年練在外功上也是下過一番苦功的,當下不敢怠慢,伸出右掌使了五層勁力往阿七拳頭一拍,阿七連退五步。楊任不愧是武林高手,身體渾絲不動。
阿七大吼一聲,“再來——”疾撲而上,這一拳式把手腕至腰馬的勁道都使了出來,拳風呼呼,聲勢驚人。
楊任見這青年不知進退,心頭火起。他冷哼一聲,還是伸出右掌迎上阿七拳頭。不同前次的是這次掌心微陷運用一種吸勁。這一招比先前的震勁又厲害了三分,專吸住敵人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