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後記(3 / 3)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作為人文地理秘密塑造出的塗滿釉彩的標誌性個體,曆史名人從來就不外在於人文地理的母胎。如果把曆史名人喻為魚,人文地理就是水,如果把曆史名人喻為樹,人文地理就是土地。離開一定區域的自然與社會交彙的總體背景去奢談曆史名人,無異於緣木求魚。曆史名人恰恰是區域性人文地理環境中“民族精神最大標記”的一種充分體現,同時它也進一步修補和深化了人文環境的外部功能。曆史已經沉澱為地域環境的一部分,而生活於其中的我們,忘記曆史,就意味著對自己文化根性的漠視;而忘記曆史名人,則意味著對生成於斯的精神形態的無知。

士子名流是一個獨特的社會文化現象。當曆史時期的名人被歲月洗盡浮躁與鉛華後,一旦顯露出其真正的人文精神之底蘊,他們往往會被後代惦記並予以個人性的解讀與詮釋,由此,原來的時代名人就自然而然地轉化為曆史名人了。一個社會、一個時代之需要曆史名人,在於其文化與精神的倡導與追隨者怎樣發掘這些曆史名人之底蘊並巧妙地與時代與社會相吻合,一旦曆史名人被賦予了這種時代的文化視角,它便往往具有一種燭照人生與啟人心智的魅力,其所釋放的文化素養,便能很好地被吸收與借鑒了。但無論如何,曆史名人歸屬曆史,幾百年乃至幾千年的演繹,已是後世不可多得的精神財富。以正麵或反麵或中性等詞彙來界定曆史名人,必然限製了審視曆史名人的思維與視角。但似乎每一時代都在有意無意地用本時代的文化視角去審視與詮釋曆史名人,喜歡對曆史名人重新認識與評價,這自然無可厚非。所以哲學家柯林伍德說:一切曆史都是當代史。但就曆史名人本身的文化內涵而言,還其早被曆史傳遞過程中風幹的生命血肉,還其早被曆代無數次改寫塗抹的真實麵目,以客觀公正的眼光去評判卻是必要的和必須的。這也是每一個真心追述名人史跡的人應當具備的素質。

對於這些曆史名人來說,當其生時,創造了一種文化,其使命似乎都已完結了。千秋功與過,萬世是與非,便可任人評說了。加入這一評說的行列,我們的目的,並不在於把這些曆史人物、曆史事件當成曆史史冊上孤立的存在,也不僅僅是用名人增加地域性的自豪感,充當可以炫耀的地方性資本,而是這些曆史名人的言行與現時生活在此的人的精神風貌、思想境界、文化品位、價值體係有著不可割斷的因果關聯。一個地區的文化形象取決於那一方水土對行為人的造化,取決於曆史的沉澱與地域文化的傳承,其中當然包括來自曆代名人潛移默化的感召與示範。這就離不開行為人對地域文化的了解、理解、認同與消化,融入自己的生活方式。因此,整理和吸收這些鄉賢大德和豪傑英才在立德、立功、立言的流程中所留存的智慧與風采,成為支撐地方文化骨骼的活水源頭,流淌在一代又一代的血液裏,化入後人的生活習性。

“青山行不盡,綠水去何長”。站在全球化浪潮席卷世界的角角落落的今天,追溯蘭州曆史上的人之林林,事之總總。而這些曆史長河中脫穎出列、為人翹楚的才俊英傑、賢士達人,因立德、立功、立言而眾所共仰,更讓來者見賢思齊,心追範式。曆史包含無限的空間與時間,人們隻能通過某一人、某一物,將之放大,聯想,重塑,再造。而這某一人、某一物也就不再是人、是物,而是微茫的曆史。

正是懷著這樣的希冀,我們進入對曆史名人的回憶和撰述。收入本書的曆史名人大致上包括這樣三類:一是蘭州這塊土地上土生土長的名人,這是蘭州曆史名人的主體;二是出生地雖然不在蘭州,但他們的豐功偉績卻是成就在蘭州,這塊土地成為他們的第二故鄉;三是遠離故土外出仕宦者,他們在蘭州的時間也許隻是他們一生中的某一個時段,但在蘭州的曆史上卻留下粗重的一筆。這三類曆史人物構成了蘭州曆史名人的基本陣容。或許,我們所追述撰寫的這40多位曆史名人,不過是蘭州曆史上眾多人物的一小部分,但從他們的形跡中,我們卻能真切地感受到山川形勝所賦予的精神氣度和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