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導言(1 / 2)

蘭州,是絲綢古道上的一座重鎮,地處黃河上遊,是溝通中國與中亞、西亞經濟文化的交彙地之一。15000年以前,先民就在這裏繁衍生息,悠久的曆史與長時期的文化積澱,形成了蘭州豐富的人文資源,推動了蘭州文學在各個時期的繁榮和發展。

獨特的人文景觀和眾多的名勝古跡是蘭州文學經常關注和題詠的對象。這裏有五泉山、白塔山、雁灘、小西湖、水車園、憩園等隴上名園;有興隆山、吐魯溝、徐家山、石佛溝、官灘溝、紅泥溝等自然山林;有飛簷鬥拱、古香古色的府城隍廟、金天觀、白雲觀、莊嚴寺、臥佛寺、白塔寺、嘛呢寺、白衣寺、魯土司衙門、妙音寺、皋蘭文廟、至公堂、五泉書院、肅王府、太清宮等建築古跡。它們都以獨特的景觀與綽約的風姿吸引著無數文人墨客前來登臨讚詠,題詩作賦。如清代的葉禮在道光二年(1822年)來到蘭州,他在詩中寫道:“五泉佳勝最難求,千裏山川一局收。冠蓋登臨遊客興,萬峰齊對望河樓。”“金城佳氣鬱層嵐,迎送河橋遠寒驂。誰向棲雲覓仙侶,鬆風水月理徐參。”(《甘肅竹枝詞》之三、之十一)又如近代著名人物左宗棠在甘肅任官期間,也有詩吟詠蘭州:“昔歲來蘭州,隨槎想碧落。黃河橫節園,牛女看約略。以槎名其亭,南對澄清閣。走筆題一係,鄉心慰寂寞。”(《秋日泛舟泉湖作》)。這些文人中,有文學史中的大家,如唐代的高適、岑參,有著名軍事家和政治家,如林則徐、左宗棠、譚嗣同、沈鈞儒、於右任、董必武、陳毅等,有蜚聲海內外的學者,如張澍、黎錦熙、朱東潤、鍾敬文等,這些流傳千古的文學作品不僅形象生動地記錄和描寫了蘭州的大好河山,也成為蘭州文學的主要組成部分,對蘭州文學的發展產生過重大的影響,為蘭州文學乃至中國文學增添了輝煌的一頁。

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奇異的邊塞風光為蘭州文學注入了強大的活力與生命力。蘭州位居西北襟喉要地,是曆代兵家必爭之處,沿用至今以“堡、營、墩”命名的地名不計其數,有星羅棋布的驛站、渡口、浮橋,還有漢長城和烽燧、明邊牆和烽墩、西秦勇士城、永登滿城、華林山滿城等軍事遺跡。因此,這裏形成了以候馬亭和高適、岑參邊塞詩為代表的邊塞文化和以金城關、王保保城為代表的軍事文化,同時也催生了蘭州邊塞文學的繁榮。如盛唐著名邊塞詩人高適在玄宗天寶十一年(752年)秋來蘭州所作的《金城北樓》一詩:“北樓西望滿晴空,積水連山勝畫中。湍上急流聲若箭,城頭殘月勢如弓。垂竿已謝磻溪老,體道猶思塞上翁。為問邊庭更何事,至今羌笛怨無窮。”又如岑參在玄宗天寶十三年(754年)出塞赴北庭途中經蘭州所作:“古戍依重險,高樓見五涼。山根盤驛道,河水侵城牆。庭樹巢鸚鵡,園花隱麝香。急如江浦上,憶昨捕魚郎。”(《題金城臨河驛樓》)宋代劉憲也有邊塞之作:“九月秋初到,千山雪已深。石危妨去馬,林晚怯棲禽。草沒平沙暗,雲涵邃穀陰。誰言邊塞苦,今日屬登臨。”(《摩雲嶺》)這些描寫和表現邊塞風光、邊塞生活的作品,也無疑成為蘭州文學中一道亮麗的風景。

濃鬱的地域風情和民族色彩凝結了蘭州文學獨特的藝術價值。西北獨特的自然環境和多民族混融的生活場景使蘭州文學呈現出鮮明的個性特色。多元的人口來源和民族成分增強了蘭州文學的包容性,促使蘭州的地域文學和民族文學取得了突出成就。

甘肅雖然地處西北,但曆史上卻不乏優秀的、一流的文學人物,如魏晉南北朝時的陰鏗(武威人),唐代的李益(武威人)、權德輿(天水人)等,明代的李夢陽(慶陽人)、胡纘宗(秦安人),清代的吳鎮(臨洮人)、邢澍(武都人)、張澍(武威人)等都是在古代享有盛名的文學家。尤其李夢陽,是明代著名的文學流派“前七子”的領袖,高倡“詩必盛唐、文必秦漢”的文學主張,在中國文學史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受這種環境的影響,在古代尤其是明清時期,蘭州湧現出了一批批生息於此、創作於此的文學家,他們不僅包括蘭州籍作家,也包括出生於此、成長於此的作家,如明代的黃諫、段堅、彭澤,清代的郝璧、江得符、唐璉、秦維嶽、馬世燾、吳可讀、張國常、劉爾炘等,他們或是將帥,或是學者,或是一介布衣,或是其他,無論他們的身份如何,他們都有優秀的文學作品傳世,他們勤奮耕耘,用自己的激情與才華譜寫著蘭州文學輝煌的篇章,為蘭州文學的發展增添了許多光彩,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與蘭州悠久的曆史與厚重的文化積澱不無關聯。所以,總結和展示蘭州的文學成就,對於總結中國文學的發展軌跡,繁榮新時期的文學創作都具有一定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