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頸部有明顯的勒痕,應該是草繩所致,死者身體其他部位並無明顯傷痕,看來勒痕是致死原因。而根據現場的情形來看,並無打鬥痕跡,證明事發當時應該存在第三者的可能性較低。如此推斷,死者應該是自縊而死,並無太多可疑之處。”
在對屍體進行一次簡單的檢驗之後,葉無雙勉強算是得出了一個自己的結論。
雖然這個結論聽起來是有那麼點的牽強,也不是很能說服人,但是僅憑現有的證據以及自己的判斷,也隻能得出這麼多。
女死者是被草繩勒住脖子然後窒息而亡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現場環境除了倒下的石凳之外,再無其他有過激烈打鬥的跡象,便印證了葉無雙的推測,現場應該不存在第三者。
如果沒有第三者,而屍體上又沒有其他傷痕,再根據女死者是懸吊在涼亭中的,有理由相信女死者是上吊自殺的,這種推斷自然成立,而且可能性也很高。
葉無雙一語既出,頓時引起眾人一片騷動,就著這美豔婦女自縊一事開始議論紛紛。
隨著人聲的越發吵鬧,原本暈厥過去的張順也終於醒轉過來,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隻見張順摸了摸額頭,是時已然鼓起了一個大包,然後撇頭一看,卻見距離自己腳下不遠的涼亭中央那美豔婦女正怒瞪著雙眼,頓時又嚇了他一跳,不由地又是一番哆嗦。
葉無雙見狀,隻是搖搖頭,抿了抿嘴,然後便看向張順問道:“小二哥,是你先發現屍體的嗎?”
“對!對!是我發現的,死……死人了,好……好恐怖,簡直就是死不瞑目,冤魂索命啊,我……我被嚇的大叫一聲之後,就……就暈了過去。”
“那你說說你當時所看到的情況,不用著急,慢慢說,別害怕。”
見張順情緒有些激動,葉無雙立即安撫的說道。
對於葉無雙來說,張順是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人,那麼她所見到的一切應該是最接近案發時候的情形的,說不定能夠從張順的口中得出一些自己沒能掌握到的信息。
而在通常情況下,如果死者不是自殺的話,那很有可能是凶手為了掩飾自己的殺人罪行而故意偽造了一個自殺的假象,這樣一來,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人極有可能會是殺人凶手。因為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清理現場,然後再演一出戲來蒙騙眾人。
當然,這僅僅是一種假設,並不一定完全成立。
張順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然後道:“是這樣的,因為今天晚上吃壞了肚子,所以連續上了好幾次茅廁。就在剛剛上完最後一次茅廁之後,我見到涼亭裏麵好像有人,於是我就打著燈籠往涼亭走來。當我走近一看,卻發現涼亭中竟然懸掛著一個人。待我將那身子轉過來抬頭一看時,頓時嚇的我一陣抽搐,隨即腳下一滑,腦袋往石柱上一撞,慘叫一聲,我便昏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就是現在了。”
說話的時候,張順還是顯得有些驚慌,或許是因為麵對死狀恐怖的那名婦女,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吧!
的確,對於一個從來沒有見到過死人的人,突然見到一個像是女鬼懸掛在空中,舌頭伸長的屍體之時,尤其又在大半夜,不害怕那才奇了怪了。
別說是店小二張順,就是唐林,在第一眼見到如此恐怖的死狀之時,他也冷不防的打了一個激靈,第一個感覺便是見鬼了。
恐懼源自人的內心對未知事物一種未能臆測到而後產生的興奮感覺,這種興奮有別於一般的興奮,因為在這種興奮之下,人的神經會高度收縮,瞳孔也會放大,心髒的跳動也會越發強烈,甚至會對所見之物產生一種排斥心理。
因而唐林在第一眼見到那具懸掛的屍體時所所表現出來的反應是最直接最真實的一麵,是普通常人無法裝出來的。所以有理由相信,張順這一刻確實還有些後怕。
“照小二哥所說,死者應該是上吊死的,既然如此,當時周圍並沒有其他人,也沒有什麼特別可疑之處的話,我看這件案子就當自殺案處理,還是先將屍體抬到一處空置的地方暫時安放好,待天亮雨停過後,再聯係衙門派人來處理屍體。”
葉無雙略顯無奈的說道,似乎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當然,這樣也是最好的辦法了。畢竟自己雖然是一名捕快,但是這裏乃是崇寧縣地界,並非灌縣,就算要深入調查,沒有十足證據,她也沒辦法,必須得交還給縣衙門處理。
“等等!”
就在這時,原本葉無雙準備讓眾人就此散去之時,突然有人伸手大喊了一聲,頓時讓已經邁步想要離開的人停了下來,而葉無雙也不由地撇過頭,下意識的往聲源處看去。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唐林。卻見他右手一伸,左手折扇一合,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似的。
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大有喝止自己之意,作為捕快的葉無雙多少都會感到有些不爽,隻不過見唐林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葉無雙還是收斂起了她的不悅,而是微微皺眉道:“你是誰?你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