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雲完全如同那破爛不堪的麻繩一般,被林甄毫不憐香惜玉的給扔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冷宮裏潮濕的地麵上。

南宮寒夜身上的龍紋飾物已經彰顯了他的身份,史湘雲本來準備張嘴大喝無禮,可是一見到南宮寒夜,湧上喉嚨的話頓時憋住了。她是個沒分寸的,這也沒錯,可是在皇上麵前撒潑,這種事任是哪個傻瓜也幹不出來!

忍著疼痛,史湘雲勉強的從地麵上爬起來,卻是無意間瞥到了月靜寧,腦海裏刹那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手和腳都不知道該往那兒放。驚恐心中乃至四肢上蔓延著。

“皇上,你找雲兒來做什麼?”史湘雲雖然心中害怕的緊兒,但是還勉強裝出一副天真單純,可愛無邪的模樣。

南宮寒夜不屑的一哼,冷冷的甩了甩衣袖,對史湘雲道:“你可認識麵前的這個賤婢?”幹脆連一個好點的稱呼都不要了,直接稱呼月靜寧為‘賤婢’。

自然是知道南宮寒夜指的是誰,史湘雲裝模作樣的抬頭打量了月靜寧一眼,卻不知到底該不該承認,她就這麼愣在那裏,一雙布滿汙濁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月靜寧,半晌都不說話。

在這期間,氣氛壓抑的很,而月靜寧和史湘雲心中各自都揣著各自的心思。

月靜寧在黑屋子中幽禁,吃苦受罪的,而史湘雲則是在賈府中吃好喝好,月靜寧當然是從心底滋生出一股不甘和憤恨來。憑什麼兩個人做了同樣的事,可為何如今區別這麼大!

史湘雲看著月靜寧蒼白的麵色沒有一絲絲紅潤,且是傷痕累累,不由自主的撫摸上了自己的麵頰,雖然是有點慶幸自己不像月靜寧那般將自個兒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可是更多的是害怕。

“我沒那麼多的耐心等著你回答。”南宮寒夜的眼底悉數盡是陰霾,他冷冷的聲音讓史湘雲打了個寒顫,很沒出息的一個趔趄就又摔倒在了地上。

“認識。”史湘雲微微低下了頭,她知道,就算自己說不認識南宮寒夜也不會相信,於是眸子快速的閃過一道光芒,緊接著又為自己描補道:“雲兒在宴會上見過月小姐。月小姐可是貴為丞相千金呢。”

月淨林本來是一言不發的,聽到史湘雲的這句話,轉過身來,沉聲道:“她算勞什子丞相千金!”

委屈極了,月靜寧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甚至於她還不知道自個兒做錯了什麼,便恨聲叫道:“哥哥!”因為嘴巴剛剛被‘釋放’,所以聲音極是微弱,因此在旁人聽來隻是普通的喊聲,並沒有別的情緒摻雜其中。

腦袋嗡嗡作響,史湘雲一骨碌爬了起來,這才知道原來那個人便是丞相的長子月淨林,月靜寧的哥哥,可為何月淨林不承認?

“好了,也不用跟她們說這麼多。”黛玉一直冷眼瞧著這兩個人,這時候舒出一口氣,嫣然笑道。

“林丫頭?”史湘雲方才沒有瞧見黛玉,此時愕然。

南宮寒夜冷道:“以下犯上,不知卑尊,看來你也得教訓一番了。”勾起邪魅的笑容,寒意彌漫。

月淨林現在依然保持著溫潤的微笑,但不知為何,史湘雲總覺得月淨林的笑容溫柔是溫柔,可是實則包含著嗜血的殺意,也不知那殺意是從何而來的。

“史湘雲,你和月靜寧來害我,是為何。”說不生氣是假的,但是黛玉已經將氣氛深深的埋在了心底,此時的表情雲淡風輕。

“沒有!”兩個人還真是心理承受力好,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橫下心來不說。是矢口否認的那叫個幹脆利落。

黛玉玩著柔順的發絲,嬌笑道:“沒有麼?”煙波流轉,停頓一秒後,繼續笑道:“你若不說,那我可隻能拿賈寶玉來開刀了……”

不過,這隻是一個威脅的手段罷了,黛玉又怎會拿自個兒前世的親哥哥來開刀!

“別!”月靜寧咬著紅唇無動於衷,史湘雲就不可能像月靜寧這樣淡然了,畢竟她這樣做的目的之一,還是為了賈寶玉,史湘雲帶著哭腔大喊了一聲。

南宮寒夜聞言,淡然道:“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憑空帶給了史湘雲和月靜寧無盡的壓抑感,不愧為九五之尊,身上的氣勢也不是常人可以抵擋的!

“不許說。”月靜寧一瞪眼,低聲的對史湘雲道。

可惜史湘雲壓根就不理這茬,驚恐的雙眸看了看南宮寒夜和月淨林,史湘雲這才小聲的啜泣著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