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隻是匆匆的過去了而已,沒有聽那幾個人的胡言亂語,月淨林給幾個人統統用刑之後,讓幾個人畫押,便好了。
賈家。
“迎春姐姐,我們要怎麼辦?”探春看著一個個官兵,慌了神。她略微帶著哭腔,問著無動於衷的賈迎春。
賈迎春平日裏就木訥,這時候倒也是沒多大的反應,畢竟她在賈府過的日子也不好,在那兒不都是過,她瞥了一眼賈探春,淡淡的道:“順其自然罷。”
“順其自然?”賈探春睜大了眼睛,她不解的看著賈迎春。
方才賈惜春一直站在兩個人的身邊,此刻清冷的笑了笑,淡漠的道:“都是命中注定的罷了。”說罷,閉上眼睛,素手微微撚著佛珠,如今惜春是越發對佛著迷了。
探春看著惜春清冷的模樣,微微歎氣,什麼話也不說。
“探春,這是怎麼了?”官兵在院子外看著,有的還衝進屋子裏去搜查,裏屋已經亂成了一團,隻有三春這幾個人在。而此時,縱然是向來受苦的趙姨娘也是知曉了動靜,慌慌忙忙的來問。
探春愛憐的摸了一下賈環的頭,說實話,賈探春不是很喜歡趙姨娘,覺得她這個母親總是給她找麻煩,不過對於賈環,賈探春還是那種不喜歡,但是也不討厭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賈探春淡然的道,她是真的不怎麼清楚,頓了頓,看著趙姨娘失望的臉色,賈探春明白趙姨娘是認為自個兒不願意告訴她,不由得心中不快,但還是繼續道:“也許是賈家被抄的日子到了。”說完這句話,賈探春抬頭望了眼湛藍的天空,隻覺得心中倒也是暢快的很,方才的彷徨皆是不見了。
趙姨娘看了看官兵,哭道:“我的探春呀,我們真是命苦!一天好日子還沒有過上,就要被抄家了!”
賈惜春看著趙姨娘拉著賈環哭得淒慘,心中也有點不忍,笑容依舊清冷,不過話語間多了幾分暖意:“趙姨娘,林姐姐是好人,她不會連累到無辜的人。”
“是麼?”趙姨娘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滿懷希望的道。
賈惜春十分篤定的點了點頭,至於有什麼下場,她已經是不管了,惜春信佛,自然也是信‘順其自然’這些話,她惜春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下場也不會淪落到哪兒去。
“我們進去吧。”賈迎春看了看來找她們的花襲人,淡淡的道。
幾個人均是點了點頭,總進了裏屋,進去的時候,麵頰上盡是坦然,不卑不亢的表情,在這個賈府裏,倒算是異類了。
待到幾個人都走了進去,花襲人才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見人都走光了,憤憤的跺了跺腳,也不敢私自在這裏逗留太久,便又回了去。
在裏屋,賈母還跟官兵們交涉著,因是隻來了這麼多的官兵,月淨林他們並沒有來,所以賈母一掃審訊當日的萎靡,而是變成了趾高氣揚。
“我們榮國府可是苦勞功高,豈容你們在這裏糟蹋?”賈母說的是義正言辭,一時間,還真是把官兵們唬的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喲,幾日不見,榮國府的人可都是長了本事。”月淨林他們刻意晚到了一些,來的時候正巧聽到賈母說的那句話,便嘲諷的道。
賈母冷不丁的聽到了她這一生都難忘的聲音,慌忙轉過身來,如同一堆爛泥似的癱軟在了地上,待被鴛鴦攙扶起來之後,才勉強堆起了笑容,對月淨林諂媚道:“不敢不敢。”
“不知這些官兵來這裏都是作何的?”賈母事到如今還是恬不知恥的問。
月淨林冷冷的瞥了一眼賈母:“自然是抄家的。”語氣,比賈母還要悠閑。
此話一出,跪在裏屋的人,除了王熙鳳、賈迎春、賈惜春、賈探春這幾個人,其他的都是哭成了一團,尤其是邢夫人、王夫人更甚。
好不容易等哭聲稍微節製了一些,賈母扯著嗓子道:“我們榮國府好歹也是先皇封的!如何能說抄就抄,也請大人給民婦一個正當的理由!”
“理由?”月淨林的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侵吞林家財產,外加作惡無數,這算理由麼?”
賈母見拗不過月淨林,語氣也略微強硬了一些:“抄家也可以,但是,聖旨呢?若無聖旨,民婦無論如何也是要告到皇上那裏去的!”其實賈母也是知道就算真的告到了南宮寒夜那裏,南宮寒夜也絕對不會給自個兒好臉色,說不定是死的更快一些,不過,這最起碼可以拖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