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我不告訴它,所以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還有知道又怎樣?我受夠那些‘不可以’,隻想怎麼自在怎麼做。”
“你說你遇見不開心的事呢?是什麼,能說一說麼?”
紀閔賢還想說些什麼,我輕輕打斷了他,“你說這時候會不會刮來一陣風,站在這裏的人像樹葉一樣被刮飛?”
紀閔賢怔怔的看著腳下,“誰那麼傻,爬上來等著被刮飛?”
我就是那個傻瓜,
紀閔賢站在高高的建築邊緣,做不到泰然自若,而我卻已習以為常。
俯瞰水塔之下迷霧籠罩的世界,告訴他:“當我站在高處時,心為之顫動,有一種全世界都在我腳下的快感,所有的問題和麻煩似乎都煙消雲散了。”
高處讓我興奮,這是我沒有說出口的話。
紀閔賢不敢苟同,“冒著生命危險隻為享受刺激是不是太傻了?一點點失誤都可能喪命。”
“可是要尋找暗黑世界裏一抹亮光,過程即使讓人膽戰心驚,它還是值得這樣做。”
“朱麗茲,”紀閔賢喊我的名字,看神情很正式,似乎他將要說出的話很重要。
“怎麼啦?”我凝視他的眼神充滿驚異。
“可不可以成為我世界裏的亮光,我願意成為你的。”
......
他的話帶來一種效應,我的眼睛所見之處,布滿薔薇色,粉粉的可愛色調,我眩暈不已,有一點把持不住的砰然心動。
“聽說世界上有很多各式各樣的水塔。”
“它們不是長一個樣子嗎?”
“不是,它們形形色色,各有千秋。”
是嗎?我心馳神往,很想見識不同模樣的水塔,他沿著水塔邊緣遠眺,“你是對的,這樣看下去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世界既遙遠且渺小,仿佛於我們無關緊要。”
此時此刻他像一位潛心修佛的信徒,放開了俗世。並且學我的樣子把腿搭在水塔邊坐下來,還不忘提醒我注意,“最好坐穩些,不然會掉下去,一切都over啦!”
我咯咯一笑:“你又在說傻話啦,真是個膽小鬼,我們不會死的。”
他挪了挪身子往我身邊靠近些,“有一天,我要離開這裏。”我對他說。
“去哪兒?”他滿臉不可置信。
“哪裏都行,最好裏這裏遠遠地,越遠越好。”
“你的想法是暫時的,也許會變。”
“不會的,我抱著這樣的想法不是一兩天,一年半載的事,小時候我曾寫過一篇作文,我想有一對自由翱翔的翅膀。”
“嗯,我記得那篇在班上朗讀過的文章,‘總有一天,我會自由翱翔在宇宙天際,打開藍天之門------’”
我跟著他一起念:“即使夜幕降臨,天色如火,白色羽翼牽引我感受銀河之水,完全忘了時間,無限自由------”念著念著,他看我的眼神愈來愈明亮,我在他雙眸內仿佛變幻成兩簇璀璨星光,我想此刻,我們彼此都看到了對方。
我並不奇怪再次接到來自警局的電話,按張警官的意思我今天必須來警局一趟。這次,邀請我進去坐著的房間跟上次不同,光線極暗,長了六條腿的長方形桌子被牢牢固定,依舊隻有四張椅子,但椅子沒有椅背,我沒有等很久,身材高大的張警官(上次做筆錄後,我看到了末尾張嘉洛的簽名)跟(冷麵女警)吳警官一起走進來。“你好,朱麗茲,我們得好好談一談。”
未等我禮貌回應,張警官繼續他的談話目的,“有時候,我和我的同事做出許多努力,剝開各種批了不同目的外衣的案件,大多數很成功,也有部分案例,他們可能會鼠目寸光,管中窺豹,盤問嫌疑人時犯錯,原因是以自己的想法為中心來推斷案情,你知道,這次的事件他們是怎麼推斷的嗎?他們推斷,你在YQ356上有重大嫌疑,不僅行為可疑,還有結果出人意料,朱麗茲,此刻你在想什麼?”張警官語言鋒利,“現在不是以管窺豹,有證據證明你在磁浮車上的可疑舉動,在事實麵前你還有什麼可狡辯?”
證據?可疑?事實?我目瞪口呆看著張警官那張充滿正義的臉,很想大聲質問他:什麼證據證明我的舉動是可疑的?他似乎讀懂我心聲的想法,使用智能手套控製下的電腦模塊,拉出一段視頻,熟悉的畫麵浮現在透明玻璃上,嘈雜的磁浮巴士,傳來很多不同聲音,瘋狂的劫車男子往視頻另一角衝出去,拍攝到的角度正好對著我所在方向,身穿紅色校服,黑色長發的我,略猶疑片刻打開安全靠,站起身,也在這時候車子突然失控,人們在車子裏苦苦掙紮,有人怒吼,驚叫,所有車窗玻璃同時碎裂,跟我一樣脫離安全靠的乘客被吸入車外,我雖然頭發呈垂直狀,但並沒有受吸力飛出車外,我再也抓不住扶手,身子脫離控製,慌亂中驚叫:“救命!”然而高空墜落時我依然沒有被吸出,半懸片刻,車在地上,人也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