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把電視僅僅當作一種“媒介”(medium)的錯誤之處,即使是下意識地使用,它的含義也是:媒介是一名身著吉普賽服裝的老婦人,靈應牌借助她之口來說話。這裏的神奇之處是技術和天賦,奧妙在於人類的時間標尺,表麵上被時鍾、甚至被日升日落所控製。電視改變了我們打發時間的方式,它使我們堅信自己能見他人之所見,聞他人之所聞;與此同時,電視(象汽車那些)使得以往共同活動的人們,變成與同伴分離的個體。通過模糊和混淆距離感和熟悉感,電視也改變人們所關注的事物的範圍和性質。
最近幾年也許是電視發展的分水嶺時期。嚴肅的人們不再輕視電視,有些人甚至對所謂電視的利弊問題產生了濃厚興趣。政治討論仍然跟不上態度的變化——聯邦通訊委員會委員、律師、法官、政府官員、國會議員、基金會管理者和媒介迷們,依舊我行我素,仿佛整個製度性結構的社會目標與為觀眾製播的節目之間毫不相關,最終結果似乎在於敲打靈應牌而不在於文化經驗和技巧。我以為,盡管電視消費者們今天仍然準備一看到底,但是他們已經不那麼迷惑。
這裏有一段曆史,就象打字機剛出現時鍵盤是固定的(當時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將字母的入角分開,以便一個接一個地敲擊),變動緩慢一樣,當初電視廣播機構也主要是在早期電台廣播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它是一項產業,資金和勞動力投入通過令人稱奇的市場得到回報。在這個市場上,除了金錢或有望日複一日地支撐下去,其他東西都是虛的。成堆的電腦打印紙記錄了觀眾口味的變化無常;遊戲快速進行著,而相關人才卻如鳳毛麟角;輸家一輸再輸,而贏家卻不一定連贏再贏。
其他一些地方的經驗可以用來與我們的作一番比較。如果你想考察這些大問題,找到不同地方作對比是必須的。本書中有多處,我將美國的情況與我在歐洲(尤其是英國和法國,還有德國、奧地利和意大利)發現的情況進行了比較,目的主要是詳細說明這些國家的異同,而不是判斷其優劣高下,但是有時也不可避免地要分出好壞。
常言道,走一步要看三步。目前同軸電纜熱正席卷全國,電視節目將以一種新的方式傳給觀眾;鬼頭鬼腦的投資銀行家們正為電視錄像帶行業提供存信股票;美國正方位地推動由稅收支持的“公共”電視服務試驗;而太平洋對岸和加拿大政府正試圖讓廣告商承擔更多的電視費用。未來的美好在於它是彈性的——沒準任何事都會發生,不過有許多事可能性不大。本書的最後部分對未來的種種可能性進行了一些預測,當然這隻是一些假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