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遇(1 / 2)

安風雷走進主艙時司徒遠山和佩卿正在聚精會神的下棋,他們下的很慢,也很認真,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進來。

安風雷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發現兩人下的並不是圍棋,等一局下完,才問道,“你又從那兒學的新鮮玩意兒,圍棋什麼時候有了這種下法了?”

“噢,這是剛才大家閑坐無事,鳳仙,也就是梅西教我下的五子棋。剛開始覺得沒什麼,下著下著覺得這其中大有奧妙!”司徒遠山隨手把雲子扔進棋盒,皺著眉頭道,“你要不要也來幾局試試?把梅西找來你跟她下,我也想再看看。”

說著就要喊霞影去請梅西。

“算了,我進來時看她回臥艙休息了,反正我們要五日後才到沁州,時間有的是。”司徒遠山擺手。

佩卿起身說也要回去休息,帶著霞影離開。

安風雷望著棋盤,“這種五子棋你可曾見過?她是怎麼會的?”

“從未聽說,她說是她們老家的玩法,”司徒遠山若有所思道,“我第一次去豔春樓見她,便覺得她和別的青樓女子很是不同。”

見安風雷不解的看著他,司徒遠山慢悠悠地解釋道,“天機閣說她豔名高幟,裙下恩客無數,可我見她時卻是粉黛不施,不善奉迎,而且還很緊張。”

“或許這是她的手段也不一定,”安風雷不以為然,心裏暗笑司徒遠山竟然也會被美色所惑。

司徒遠山一笑,那些風塵女子的小伎倆怎能騙得過他?不過和這個從來沒去過花街柳巷也不通風情的榆木疙瘩爭論這些,那簡直是雞同鴨講,他也懶得費神,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這樣的曲詞你可聽過?你覺得朝中那些狀元、榜眼誰能寫出來?我剛才借下棋試了下佩卿,她並不會這種五子棋,而且從言談中看出雖飽讀讀書,但才情並不出色,所以我說這個梅西不簡單!”

看安風雷聽進去了,又擔心他為鳳棲梧身陷泥淖而傷心,寬慰道,“不過從另一方麵講,也證明了她不可能是鳳小姐。如果按天機閣收到的消息,鳳小姐淪落風塵,是珠州豔春樓的紅姑娘,那麼鳳小姐三歲前一直在京城洛邑,之後就應該待在珠洲了,而梅西會的是我們都沒見過的東西,隻能說明她不是京城人,她也就不可能是鳳小姐。我們隻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其它的管她是誰,是不是像她說的得了失魂症,都無關緊要。”

“那會不會是別有用心的人派過來的?這兒越國隻隔著一條江,”安風雷輕敲棋盤,思索著道,“天機閣從那兒得的消息?是誰放出來的?會不會連佩卿都是一個局?”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司徒遠山鳳目中透出一絲陰狠,“王府要找鳳小姐的事一直在暗中進行的,知道的人並不多,天機閣那邊等回京之後我就讓人再去打聽,務必弄個清清楚楚,至於這兩個,讓你那兩個丫頭好好看著。”

以後的兩天梅西很少下樓,司徒遠山多次讓柳色請她到主艙下棋,也被她用“暈船”的借口回絕了。

雖然從贖身之後司徒遠山再未對梅西有任何不尊重行為,但以前的印象太惡劣,梅西覺得還是盡量躲著他安全些,因此每天隻是在用餐時才和佩卿坐在一起,連司徒遠山和安風雷的麵都不見。

當然她並不是那些自小養在深閨的古代小姐,可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過一輩子(如果有網絡和手機的話也未嚐不可),才兩天她就實在憋不住了,半夜趁柳色睡著了披了件鬥篷溜到甲板上。

既然無法在這裏迎接晨光,那咱就享受夜色吧!

耳邊隻有木槳擊水的聲音,岸上偶爾傳來悲淒的鳥鳴,反而顯得周圍更加寂靜、神秘。

梅西努力的看向遠方,她想穿透這無盡的黑幕,想刺探天之盡頭究竟有什麼,想知道是什麼力量把她帶到了這個她一無所知的時空,為什麼要給自己這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