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切磋(1 / 2)

梅西這才有機會謝了他讓玉蕙送書的好意,又感謝他讓金蘭和玉蕙對自己的照顧,說得李皓軒很不好意思,白的近乎透明的膚色上隱隱有些粉紅,也不也直視梅西,隻是輕聲的說些不敢當,不要客氣之類的話。

梅西見他如此覺得這個李公子簡直有些像個女孩子,看他額上見汗,就不再讓他為難,又轉頭問候了金蘭和玉蕙。

李婉看梅西謝了這個謝那個,掩嘴笑道,“原來梅小姐是來道謝的,隻是你再這樣客氣下去,天都要黑了,這畫可是就看不成了!”

梅西一哂,去看李皓軒打開的畫作。

李皓軒的畫都是三尺的小寫意,內容也多是梅蘭竹菊、魚蝦鳥蟲,運筆靈動,畫麵水墨交融,古樸雅意,知道他也是受了身體的限製,不能久站的緣故,所以多是小品,但卻透著些寂寥蕭索之氣。

梅西心中一歎,想開解他兩句又覺得兩人並不熟悉,冒然進言反而會讓人生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來,因此隻是笑道,“李公子的畫功非梅西所能比,看你作畫是陶冶性情為主,不知收不收徒弟?”

李皓軒雖是官家之子,但因長期臥病很少與人交際,畫畫也隻是為了怡養性情,消磨時日,忽然聽到有人肯定自己,還要拜自己為師,忙道,“梅小姐過譽了,我也隻是在家閑時隨意塗抹幾筆,怎能與人為師?”

梅西看他臉都紅了,一本正經的和自己解釋,完全沒有聽出來自己是在和他開玩笑,心道這個小孩怎麼那麼單純?按他的年紀在這個時代都應該做爹了吧,可是他卻被病痛折磨的形支神消,不由同情起李皓軒來。

哥哥難得說這麼多話,而且神色間沒有厭煩不耐,李婉淡淡的眉眼俱是笑意,“哥哥莫急,人家梅小姐開玩笑呢,說不定梅小姐比你畫的好的多呢!”

梅西心中一動,在自己生活的時代,國畫已經早已開始提倡創新,吸收西方的技法了,不知自己搬來的這一套這裏的人能不能接受?不如在這裏畫一張聽聽李皓軒的意見,也好過自己盲人摸象樣的瞎琢磨。

想到這兒,梅西起身對二人笑道,“我沒有請過老師教,都是自己瞎畫呢,我畫一張李公子指教一下好不好?”

柳色被嚇了一跳,人家還沒請呢她怎麼就自告奮勇了?但梅西話已出口,自己也無法阻止,隻是一臉無奈。

沒想到這個梅小姐這麼大方,李婉看哥哥沒有什麼不快之色,就笑著示意金蘭,“快給梅小姐鋪紙研磨,我除了哥哥還沒看過別人畫畫呢!”

因李公子一直在病中,平常鮮與人交往,性子越發沉悶,金蘭看在心裏自是心疼,可是又無解決之道,隻能和玉蕙變著法說笑來哄他開心,現在有個漂亮和氣的小姐來和公子論畫,金蘭別提多高興了,況且這些活金蘭是做慣了的,立馬過來服侍。

梅西一直是畫畫自己動手的準備的,她很看重這個準備過程,可以淨心也能順便構思,但今天在別人的畫室,也就不好多說,金蘭將紙鋪好,在一旁研墨。梅西看那紙潔白如雪、柔軟似棉,比自己平時練筆的可要好多了,繪畫的欲望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

國畫講究用水和用墨,但梅西畫畫用墨較少,尤其是花頭,盡量保持花色的豔麗和純淨。

三尺的小寫意本就不需太多時間,梅西隻是畫了幾朵芙蓉,盈盈立於枝上,因她的字太醜,又沒有自製的硬筆,隻是凝神端端正正題了“緋雲映霞”四個字。

“梅小姐畫得可真好看!”玉蕙還是小孩子心性脫口讚道,卻說的大家都笑了。

李婉也通詩書,又常看自己兄長畫畫,還是有一些鑒賞力的,可梅西這樣的畫她還是頭次見到,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像梅西一樣看著李皓軒。

李皓軒看梅西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心中一軟,實在不想說些打擊她的話來,可這畫確實不像自己平時所見所臨,想了想道,“梅小姐的畫用色鮮豔,芙蓉形態逼真,可是筆墨功夫還是欠缺一些,筆力也弱了些,恐是沒找過師傅指點,你若得閑就找了名作的畫作來臨摹,會有進益的。”至於那字,他實在是不忍心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