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青黛來訪(1 / 2)

次日梅西特意讓柳大幫自己買了雲母箋來,開始用現代畫插圖漫畫的方法給李婉和李皓軒各畫了張小像。通過這些時日的苦練,她已漸漸掌握了國畫顏料的特性,準備把它們當作水彩來用。

柳色知道梅西畫畫時不喜歡有人打擾,也從不要什麼茶水之類,就每日到柳嬸處學著做些針線,到飯時與梅西送來便成,心裏不免感歎自己碰上了個好伺侯的東家。但對梅西畫起畫來頭不梳臉不洗,衣服沾上顏色還要繼續穿的做法隻搖頭。連柳嬸都悄悄問這梅小姐到底是什麼出身來曆。

待到梅西“出關”時,柳色已被她桌上的兩幅人像迷住了眼睛,這次梅西的畫又和往日不同,柳色雖然不懂,但還是覺得太漂亮了。

畫中的李婉小姐一粉色的雲紋上裳,挽了個飛雲髻,烏亮發髻上隻插了一柄玉梳,從菱窗內探出半個身子,兩彎遠山眉絲絲可見,長長地睫毛根根可數,擋住了原來不是很大的雙眸,但還是能看到琥珀色的眼珠和眼底的溫柔,瓊鼻櫻唇,素白的鵝蛋臉上透出淡淡的粉彩,纖長的蘭花指輕叩窗欞,連指甲上淺淺瑩光都畫了出來,讓人一眼就能認出是李小姐,可是又覺得比李小姐本人美得多。

而李公子那幅卻是在月色之下、竹林旁邊,一位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子橫吹長笛,瘦弱的身體仿佛禁不起衣服的重量似的,微風將他的發絲輕輕拂起,他的眉色偏淡,眉頭微蹙,雙目靜靜的望著你,似乎在用笛音訴說著什麼,柳色還不知道原來李公子也是個極俊的人,不覺兩耳微熱,不敢與畫中人對視。

梅西對自己的兩幅作品也很滿意,尤其是給李皓軒的那張真是花了她極大的心思,單那朦朧在夜色,沒有噴槍,紙又薄,隻能分色細畫,眼睛都快熬瞎了,現在這個效果實在是讓她得意。

看柳色一臉豔羨,梅西笑道,“咱們去找家裝裱店先將這兩張裱好,我回來再給你畫一張掛在你的房間裏。”

“真的嗎?”柳色有些不敢相信,又耐不住李婉那幅畫的誘惑,有些猶疑道,“我看你畫這個好像挺費事的,還是算了吧。”

梅西看著眼珠子都快長在李婉畫像上的柳色,有那個姑娘不愛美呢?恐怕她是不好意思張口吧,一把攬了柳色的脖子道,“我和李婉才見過一麵都給她畫像,咱們這麼好,怎麼會不給你畫?現在我手熟了,隻會越畫越好,何況是柳小姐這個大美人呢!”

柳色被她這麼親昵的動作嚇了一跳,但聽梅西這麼說,心裏十分熨帖,不好意思的道,“那你閑了也幫我畫一張吧,不用這麼仔細,隨便畫畫就行!”

梅西被柳色這忽然的小女兒之態逗的咯咯真樂,她認識的柳色是冷靜的、勇敢的、像姐姐一樣指引她的,今天這樣可真是有些稀罕,想再笑她幾句,可又怕她惱,就拉了柳色一起上街去找裝裱店。

裝裱店的老板也沒有見過梅西這樣的人物畫,連連稱奇,這又讓梅西得意了一番。

因傳統裝裱多用綾絹、織錦將畫作裱為條幅、長軸和冊頁,很少有像梅西要求的那樣裝在畫框裏的,梅西又仔細的將自己的要求和想法跟師傅講了,裝裱店也裝裱屏風,所以師傅對梅西的要求很快理解了,當場議定半月後來取,梅西交了訂金後與柳色在街上略略逛了一會兒,買了些過節的水果點心兩人說說笑笑往回走。

剛進高升胡同,就看到張府門口停了兩輛馬車,柳嬸和柳大正在門口和一個男人子說些什麼。難道是張家的人回來了?梅西和柳色對視了一眼,柳色笑道,“是永樂侯府的馬車。”

“你怎麼知道的?看見熟人了?”梅西奇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