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梅西總是喊冷,柳色早早地搬了個鏤花六麵青銅小熏爐放在梅西臥房的門邊,看梅西總是無精打采的,常丟些薄荷香片進去,因此梅西屋裏暖融融的,柳色剛一坐下就出了一層薄汗。
梅西正無聊的想心事,見柳色進來,忙拍拍床邊讓她坐過來。
“我這病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好?”想起自己的皇宮幾日遊,梅西一臉無奈,“如果不是讓那個蓮妃招進宮,現在我們都到雲夢了。”
柳色看著一身淺紫斜襟纏枝玉蘭長襖,滿臉寥落之色的梅西,知道她又是在發愁不能離開了,安慰道,“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病隻要靜養很快就會痊愈的,再說這天越來越涼了,我看要走也是等明年開春了,不然大冷天的到異鄉別說買房置地就是這個冬天都不好過。”
梅西覺得柳色說得有理,但這樣一來自己就要在京裏過年了,雖然她這幾日一直在房中養病,可也猜得到這次在皇宮裏轉了一圈,她和司徒遠山的關係就更說不清了,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我是想趕快離開這裏,過清淨自在的生活。”梅西聲音悶悶的。
“姑娘在煩惱什麼我是知道的,”柳色抿嘴一笑道,“那柳色可要問問姑娘了。”
“什麼?”梅西難得看柳色這種樣子,好奇問道。
“咱們這小院又不大,多少天也沒個客人來訪,姑娘有什麼不清淨的?”
梅西一時答不上話,想了想道,“我隻是不想老被人當成那永樂侯的什麼人。”
“姑娘上無父母,中無兄長,也沒有什麼親戚,”柳色看了一下梅西的臉色,“雖說這是大不幸,但有一點好處就是您的婚事完全在您自己手裏,隻要您拿定主意了,住在哪兒有什麼關係?”
柳色的話無疑是當頭棒喝,梅西隻覺豁然開朗,自己堅持要離開到底是為什麼呢?隻要司徒遠山不是那種欺男霸女的惡少,就沒有人會逼自己嫁給司徒遠山,至於別人說什麼,自己本就誰也不認識,她又何必在乎別人的言論和看法呢?
“是我鑽了牛角尖了,”梅西赧顏道,“另外我也是想著自己手裏沒有太多的銀兩,如果到鄉下不但花銷小些而且買點地租給人種也有個收入,不能在這兒坐吃山空。”
聽梅西這麼說,柳色也發起愁來,如果她估計的不錯的話,梅西手裏有個一千多不到二千兩銀子,倘若在京城附近置農莊,且不說京郊的好田都在豪門手裏,就算有地價也不會便宜,梅西也不可能買下太多,收益就難說了。她不事農桑,一時沒有好的主意,也跟著發起愁來。
“雖然也有許多女子靠自己謀生,”柳色喃喃道,“但我們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拿出手的本事,而且拋頭露麵的活計也不是小姐能幹的。”
行業沒有什麼貴賤,隻是沒有走到那一步便俯不下身子罷了,梅西很清楚自己,自嘲地笑道,“不是我們,是我,你現在不是在靠自己謀生嗎?我這樣的才真是個廢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