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這些話傳呀傳呀就消失了,反正我又不是等著嫁人,怕壞了名聲,”梅西無所謂道,“你不是也沒有因聽到這些閑言閑語而疏遠我嗎?”
李婉有些無何奈何,雖然梅西有這種態度來對待流言是最正確的方法,但如果真的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隻顧自己率性而為,那就不太好了,“就算不等著嫁人,但對女子來說閨譽比性命還要重要,再說你以後就不嫁人了?”
梅西有些奇怪了,她來到這個朝代有段日子了,覺得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封建,大街上經常能看到男女同行,頂多戴個帷帽,有的貴族女子還騎馬上上街呢,而且那次自己安排司徒遠山和錢琳兒她們見麵,也沒見阮姑姑和李婉有多吃驚,大家大大方方見了個麵,還相談甚歡,彼此留下了不錯的印象,現在是怎麼了,忽然冒出個“閨譽”的東西,李婉的意思是做姑娘要有個好名聲吧?
“其實司徒侯爺似乎對你用情甚深,”李婉揮手遣退丫環,偷偷瞟了梅西一眼,自己的臉先紅了,“如果能嫁入侯府,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就沒有了。”
可是想到前些日子侯府派人來打聽錢琳兒,李婉一臉悔意,雖然這是梅西的主意,可畢竟是為了自己,“還有,琳兒的事…”
為了讓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消失而去過亂七八糟的生活,梅西可沒有那麼傻,“他想納我為妾,你認為我應該答應?”
李婉看著梅西那嬌美無儔,連女人都要心動的臉,心裏暗暗歎息一聲,“其實為妾要看是什麼人,畢竟司徒侯爺是正牌子國舅,越是高門大戶,婚姻就越講門當戶對,他的正妻估計要皇上和皇後說了算的。”
李婉話語委婉,但意思梅西聽得一清二楚,“我是不會給任何人做妾的,至於錢琳兒,如果他們真的你情我願,咱們也樂見其成。”她語氣堅定,“我將來找個合心意的人自由自生的過日子有那麼難嗎?”
“自由自在的過日子?”李婉啞然,誰不想自由自在的過日子?“你若嫁為人婦,怎麼可能過你想過的日子?侍奉公婆,應付妯娌,料理家務,相夫教子,如果相公再有幾個姬妾,還要與她們周旋,將來那些庶子庶女,你還要為他們打算。”
梅西恨不得直接撞牆穿回去得了。
見梅西懊惱的樣子李婉心裏一動,如果她肯做自己的嫂子,那她想要的自由自在的日子未必就不會實現,想到自己那酷愛詩畫的哥哥提起梅西時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婉想試探一下,可一想到哥哥的身體,又怕梅西會生氣,正猶豫間,就聽梅西道,“別說這個了,怪煩人的,你今天怎麼能自己出來?”
李婉也不好在老話上多做糾纏,眨眨眼道,“自從我們家大小姐從顧府回來,我婆婆忽然對那個彭將軍上了心,到處托人打聽他的人品家世,我不是想來見你嗎?就說你府上的柳色和彭將軍同出於靖北王府,她便讓我快快來探望你了。”說完忍不住咯咯一笑。
梅西也被她詭計得逞的樣子逗笑了,“你這不是把我們柳色給賣了嗎?如果她說不出你想聽的,看你回去怎麼交待?!”
“那我就說柳姑娘一直在王府內院侍侯,沒有見過彭將軍幾次就行了!”李婉眼中帶著一抹嘲諷。
柳色聽梅西忽然把自己找來問彭湃的身世,有些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彭湃原是靖北王妃寧氏的遠房親戚,自小被送進府中做了安風雷的伴讀,因與安風雷一樣喜歡研究兵法韜略,稍大些便跟著安風雷一起進了靖北軍,自安風雷進京封侯後飛雲騎就由他接掌。家中薄有田產,還有兄弟姐妹,並不是王府家奴。
“彭將軍如今得皇上重用,又賜下宅第,想來家中父母該不日來京了吧?”李婉問道。
柳色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婉,“這奴婢可不知道,我也有陣子沒見過他了,”以前他們曾在一處習武,他是侯爺的伴讀,她是侯爺的丫頭,現在她雖然脫了奴籍,可他卻成了朝中新貴,身份已如雲泥。
“那你可知彭將軍家中可曾與他訂了親事?”李婉追問。
“我們也隻是幼時相識,當時沒有聽說過,”柳色神色微微不悅,“現在彭將軍被皇上提撥為禦林軍指揮使,想來終身大事自有許多人爭著為他操心!”
李婉點點頭,歉意的對柳色一笑,找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打聽一個男子的婚姻之事確實有些不妥。
送走李婉,柳色指揮燕兒收拾杯盤,見梅西懶懶的倚在榻上瞪著窗前的海棠出神。柳色輕輕將一杯茶放在梅西麵前,“方少奶奶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