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刹那傾情(1 / 2)

因為這幅皇後的畫像比以往她給別人都大的多,司徒遠山計劃在新年家宴上獻與皇後,而且畫上的人又是魏國最尊貴的女人,梅西當時和司徒遠山議定畫成後由司徒遠山拿走裝裱,眼看已近新年,司徒遠山邊派人天天在張府候著,隻等畫好就立馬去通知他。

得了畫像已成的消息,司徒遠山丟下自己手下那些來給自己報帳的管事們,直接趕了過來。

那畫足有半人大小,被阮姑姑和柳色兩人撐開了現與司徒遠山眼前,畫上的司徒皇後並沒有穿什麼九鳳宮裝,隻是一襲深粉色鳳尾裙側身而立,她螓首低垂,唇間含笑,兩手輕托著高高隆起的小腹,眉宇中說不盡的幸福慈愛,似有千言萬語在對腹中的孩子訴說,讓人禁不住屏氣凝神想聽聽她在說什麼。

她的身後銀杏林,小扇般的銀杏葉隨風而落,纏綿在她的四周,仿佛也舍不得離去,深深淺淺的的黃色給司徒朗月周身鍍上了一層金光,也可以說是她本身就是發著光!

司徒遠山忘形的蹲下身去,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娘親,幼時娘也是這樣看著他笑,輕輕的撫他的頭,而父親,他心中一慟,母親總說司徒家世代簪纓,鍾鳴鼎食,所以山兒隻要平安喜樂的過一生就好,不必像父親那樣成日憂國憂民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禍及家族。

父親總是嗬嗬一樂,並不辯解,隻將他高高舉過頭頂,說山兒想做什麼都成!

母親走後,父親很少像以前那樣笑了,下朝後就將他帶在身邊,就算是和幕僚們議事,隻要他想聽,也不將他趕走。隻到七歲,隻到自己眼看著父親倒在自己身邊…

後來,姐姐也常這樣含笑看著自己,靜靜的聽自己說話,隻是他看得出,那同樣慈愛和煦的笑容少了份母親的滿足和快樂,多的是淡淡的心疼。

柳色和阮姑姑認識司徒遠山已久,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敢動,隻能舉著畫像僵立在那裏。

半晌,司徒遠山緩緩站起身,揮手示意兩人將畫收起。

梅西狗腿的跑過去親自將畫卷好,看了一眼斜倚在圈椅中默默不語的永樂侯,有些忐忑地問,“侯爺不滿意?”

見他不答又忙著解釋,“我隻是覺得皇後是一國之母,優雅高貴這些不用再由我來強調了,所以就想重點表現下她也是一個好母親,畢竟做母親的女人是最美的!”

“呃,還有,皇後是一國之母,我相信她對大魏的子民會像對她腹中的胎兒一樣愛護的,”梅西擻擻身上的雞皮疙瘩,為了讓客戶對自己的作品點頭,自己一定要賦予其更崇高的意義和象征。

司徒遠山看著梅西滿是期待而不不安的表情,不由燦然一笑,“畫得很好,你很聰明!”

這一笑如千萬朵花驟然開,這一聲如一簾琉璃無意碰,梅西隻覺自己的心尖兒微顫,鼻子有些隱隱發酸。

平時見的司徒遠山一副紈絝子弟的浪蕩樣子,就算再多的甜言蜜語,深情款款,梅西也全然無感,而現在這輕輕一笑,卻讓她不由目眩神迷:如果這家夥不是個有婦之夫,和他談場戀愛應該是件賞心樂事,甚至托付終身也心甘情願。

“你說真的?皇後會不會滿意?”梅西忍不住再次確定。

司徒遠山忽然發現這丫頭認真起來很可愛,下意識的拿扇子在她腦袋上點了一下,“你讓柳色準備個空屋子出來就行了!”

“做什麼用?”這家夥怎麼不下麵回答自己的問題,梅西有些發急,拿眼睛瞪著司徒遠山。

司徒遠山已經恢複了慣常的懶散之態,“準備放宮中的賞賜啊!”附加“你很白癡”的白眼一枚。

梅西仿佛沒有聽出他的譏笑之意,誠懇地道,“賞賜就不必了,隻要娘娘鳳心大悅,誇上幾句我畫的好就夠了!”

梅西心裏一陣得意,好像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向她飛來。

耐心的等梅西神遊回來,司徒遠山才道,“一會兒裝裱師傅就到,你把需要注意的跟他說清楚。”

裝裱師傅也是宮裏的,待來了之後對梅西的畫作又是一番讚不絕口,誇得梅西星眸閃亮,小臉微紅,不停謙虛著把對裝裱的注意事項和自己的打算堪堪說完。

司徒遠山還是頭一次看見梅西謙虛的樣子,不由在一旁調侃道,“原來梅西姑娘還有害羞的時候?”

“難道你沒有?”梅西認真的反問,無辜的看著旁邊的裝裱師傅,仿佛不明白司徒侯爺為什麼要問一句廢話?!心裏卻在暗笑司徒遠山被自己問住的窘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