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光應聲而到,不待掃雪反應過來,一腳踢到她的膝窩,反剪了她的雙臂將她扭了起來。
“娘娘,您要做什麼?”掃雪無暇顧忌腿上和胳膊的徹骨的疼痛,飛速的想著自己到底那一句話說錯了,“奴婢犯了什麼錯?”
“全韶華院裏除了柳色和我們幾個,沒有人知道梅姑娘是中了毒,掃雪姑娘是怎麼知道的?”靖北王妃一拍桌子,自從知道了梅西才是真正的鳳棲梧,她就再沒有了對梅西的任何不利之心,沒想到反而現在出了事。
“奴婢,奴婢,”掃雪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她以為自己入了王妃的眼,一心討好,希望以後有個好的前程,沒想到卻在這兒露了痕跡,“奴婢也是聽韶華院裏的下人說的。”
“姑娘還是省省吧,柳色姑娘也是跟著我家公子見過世麵的人,剛才柳姑娘說了,她一見梅姑娘中毒,一麵讓燕兒通知公子,一麵封了門,連梅姑娘是生是死都沒有向外透露,就連我家娘娘和老婆子我也是到了韶華院才知道的,你連內堂都沒進,怎麼就知道了梅姑娘是中了毒,還‘一時無法痊愈’?”李媽媽讓她死個明白。
“我,”掃雪委頓如泥,“我可是敏誠郡主的人。”說完她就後悔了,現在事敗,沒有人能保住自己。
“你隻要告訴我們你針上用的是什麼毒,我就請王妃和公子饒你一命,”安管事插言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為梅西解毒了。
那幾枚毒針是混在她的繡花用的針線盒裏帶進來的,一般人不用心看根本發現不了,可是這東西和迷香都是郡主身邊的嬤嬤交給她的,又教了她認穴,至於針上是什麼毒,她根本就不知道,當時隻說那針會隨著少海穴進入經絡,表麵上根本看不到傷痕,但現在卻被王府的人發現了,“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什麼針。”
“娘娘,”珍珠捧了個櫻桃木的雕花針線盒進來稟道,“剩下的毒針找到了,都在掃雪房中的針線盒裏,佟先生也看過了,就這種毒極難配,毒針若是刺中了穴位梅姑娘就神仙難救了。”
靖北王妃站起身,“我這就到郡主府一趟,聽聽郡主怎麼說。”
自己在郡主身邊時就聽說靖北王妃不喜歡這個住在府上的梅西,所以自以為郡主讓自己除了她也不會引來太大的麻煩,可是沒想到這個看似和韶華院的主子不怎麼熱絡的王妃娘娘對這件事竟然有這麼大的反映,竟然不惜婆媳反目,掃雪一陣絕望,不論怎麼樣,自己這個“凶手”都是死路一條了。可是若此事牽連到了郡主,那自己的家人連保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娘娘,奴婢全說了,是奴婢恨梅姑娘,才想要下毒害她的,那毒藥是我從街上買的,掃雪隻求速死。”掃雪滿麵恨色。
“來人,讓掃雪在供詞上畫押,”靖北王妃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了,“再將這賤婢給郡主送回去,可要看好了,要活著送回去。”
景帝的身體比他預想的要難治的多,這些日子各式各樣的湯藥來了又去,乾元殿裏的太醫川流不息,可是皇上的病勢卻一天比一天沉重。
司徒皇後形容憔悴,哀哀的望著龍床上與自己相伴二十載的丈夫,淚水如開了閘的河水再也止不住。
司徒遠山已經被任命為丞相,他也是大魏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丞相了,兩班文武沒有機會也沒有心思來反對這一任命,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是景帝在托孤了,司徒遠山能未到而立便得此高位,隻能說是時勢造英雄。
他白天代皇上處理各種政事,一旦撒開手就立馬到乾元殿侍疾,短短的兩三個月,從兵部到內閣,大家也都認同了他的處事方式,也看到了他的實力和忠心,紛紛讚成其有乃父遺風,甘心由他調遣。朝事已經集中在了司徒遠山手裏。
“皇後,您還是回去休息吧,”司徒遠山心裏一歎,這段時間真是把姐姐熬苦了。
“我沒事,”皇後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景帝,憐惜的拍著司徒遠山的手臂,“你也要注意身體,如果你再病了,要姐姐可怎麼辦?”司徒皇後幼承庭訓,自入主中宮以來,從不過問前朝的事,以前是看著自己的丈夫,現在司徒遠山就成了她的主心骨。
“娘娘放心,我自小打熬的好身骨,再說皇上對我如父如兄,這個時候正是臣弟出力的時候,”司徒遠山望了一眼簾外侍立的六部尚書,傳位的聖旨已經由張福向六部堂官宣讀,而這個結果也是眾臣們意料之中的,“就是拿臣的命去救皇上,也是遠山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