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不知國公爺見召有何指教?”梅西襝衽一禮,態度恭敬。
李婉輕輕將李皓軒拉了出去,又衝梅西點點頭,示意她自己就在外麵。
“呃,沒事,就是想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司徒遠山想過梅西會罵他,打他,責怪他,不理他,或許會撲到他懷裏委屈的哭泣,就是沒想到她會微笑著向自己行禮,神色恭謹,疏遠客氣。司徒遠山覺得胸口仿佛堵了塊大大的石頭,有些喘不過氣。
從聽到景帝駕崩的消息時梅西其實已經想通了,這一切肯定與司徒遠山有關,而從對安風雷有意無意的試探中也說明,景帝的死不是那麼尋常,但安家是樂見其成的。
這中間的起承轉合太過突兀,或許她一時沒有明白,可是司徒遠山走到這一步,應該是蓄謀已久,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突然的變故而改變計劃,這些政治上的事梅西不想去想,隻是這短短的數月她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愛他,她對他感情有心動、喜歡、甚至有虛榮心的成分在裏麵,當然也會對這個絕色美男有迷戀,會被他的溫柔體貼所感動,可是那些都不是愛,當他做的事情一旦出乎她的意料時,她沒有選擇相信,而是失望、報怨,不滿。
“我想見你,可是去王府你總是不肯出來,”司徒遠山貪戀的看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無奈隻能出此下策了,你莫要見怪。”
“國公爺要見梅西必是有事,”梅西垂下雙瞼,笑得雲淡風清,“國公爺請講。”
梅西想是病了許久,隻有巴掌大的小臉兩頰有些下陷,隻餘一雙大大的眼睛亮若晨星。司徒遠山輕歎一聲,他真的很想將她擁在懷裏,可是那明亮眸光中的疏離讓他望而卻步。
“我隻是想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這話似乎對梅西說過,可是自己卻沒有做到,司徒遠山口中發澀,“這回是真的沒事了,我會娶你為妻。”
梅西忽然有些可憐司徒遠山,如今的他是一人之下萬上之上的存在,可是卻要在自己麵前小心翼翼,一想到自己下來要說的話,梅西有些不好意思,“這個麼,我這些日子想了又想,咱們將過去的種種拋開,我還是覺得不是太合適。”
而且司徒遠山的說法也讓梅西不太舒服,“我要娶你為妻”,是不是在司徒遠山眼裏,他娶她為妻對她來說是天大的恩賜,自己就應該前事不計,歡天喜地的投懷送抱?感謝司徒國公的無限深情和不離不棄?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這樣的話從梅西嘴裏說出來,司徒遠山還是無法接受,“你還在為如意樓的事氣我?我已經讓他付出代價了,而且你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國公爺,我承認,當時我確實是有些生氣,但這根本不是主要原因,而且你讓他付出了代價,恐怕也不全是為了我,至於什麼未過門的妻子,我們的關係在那一刻已經什麼都斷了,現在全城人都知道,您未過門的妻子是被您接了去的鳳棲梧小姐,說實在的,給人做妾不是我的人生理想,就算當時答應您是我在利用你,但現在我覺得咱們也算是扯平了。”
梅西襝衽一禮,“我知道咱們再難做朋友,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我會很快在京城消失的。”
“你果然還在氣我,”司徒遠山走到梅西身邊,放低聲音,“我承認有些事是我早就開始謀劃的,有沒有你的事情我都會那麼做,但這並不代表當時我不憤怒,”想到如意樓那一幕,司徒遠山咬牙道,“我恨不得立時殺了他,可是我若是那麼做了,咱們三個誰也出不去。”
聽他跟自己解釋,梅西頷首道,“你說的對,這一點我知道,雖然確實對你很失望,但冷靜後我也想通了,你的選擇沒錯。”
司徒遠山鬆了一口氣,“至於你說的我要娶鳳棲梧為妻,這就對了,因為你才是鳳棲梧啊,我會將你的真實身份昭告天下,而且我也會將國公府所有的女人都遣出去,送她們嫁妝,許她們自由再嫁。”
這家夥這心思還真夠細密的,連這個都想到了,雖然自己已經沒了當日的心境,可是還是有幾分感動,有幾個男人可以為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的?而且這森林本就是他家的,“那佩卿呢?你將她接走做什麼?不會是想來威脅誰吧?”
“我知道安大哥雖是個武將,但對女人卻未必能夠下得了手,這女人留在世上是個禍害,我已經找了個莊子將她囚禁了,以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世人麵前。”
佩卿手上有兩條人命,判個終身監禁也不算過分,梅西點點頭,“謝謝你,其實這些王妃也會做的,”她並不想承司徒遠山的人情,左右不管在那裏,佩卿都是個終身監禁的命,,“囚在院子裏做大小姐還是太便宜她了,你叫人也找些事情讓她做做,有道是‘不勞動者不得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