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蠻荒寒冷,野草叢生,處暑剛過,入夜便難以自持的感覺到寒冷。營帳外呼嘯的北風夾雜著沙粒和鐵鏽的血味,聞之如同在耳畔低吟淺唱的靈魂的嗚咽,風聲飄蕩在這空曠荒涼的大漠中,留下一種蒼茫銷骨的意味。
四五人成群的圍坐在篝火旁取暖,風中隱約可以聽見遠處天道盟低沉的號角聲,戰馬曆經白晝的戰鬥滿是勞累了,此時正站著垂首休憩。
“你們在聊什麼呢?”劉魁緩步走前,望著那些人詢問到。
“將軍!”那些士兵見到來者竟然是劉魁,當即起身敬禮。
“怎麼,不給我斟一碗酒,難道不當我是兄弟麼?”劉魁爽朗地笑著,隨後隨意的坐下,靠近一位年輕的星盟士兵。
“不是不是……隻是……不知道將軍……是否喝得下這種……劣質的麥酒?”看似領頭的一個中年士兵剛想站起行禮就被劉魁用眼神製止了,隨後他才撓著後腦勺,略帶羞赧的回話。
“誒,熊曄,平常可不見你這樣小姑娘氣質啊……”劉魁笑著接過那碗麥酒,調侃到。
那中年壯漢身材高聳如山,麵容英武,右半麵頰上覆落著一道蜈蚣般的刀疤。篝火旁的眾人聞此都是開懷大笑,而熊曄愈發的羞愧,隻是憨厚的笑著,還不時用眼神警告身旁的士兵不要再取笑與他。
劉魁手中的那隻有著豁口的陶碗中盛裝著漠北的麥酒,這種酒極為火辣,聞之嗆鼻,與他在沙原城所飲的瓊漿玉液自然是無法相比的,可是這種麥酒卻是極為適合沙場男兒痛飲的烈酒,一如前線赴死的剛烈。
“來,兄弟們,幹!”劉魁毫無猶豫的舉杯,和這些血管中奔湧著豪邁氣概的血液的漠北漢子仰頭喝盡碗中麥酒,猶如吞進一口火燒的刀子,但是胸膛中卻升騰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豪氣。
“好!哈哈……”熊曄等人喝完都是長嘯一聲,盡顯萬丈豪氣,隻是在下一秒眾人卻是陷入沉默,氣氛在瞬間冷卻,煞是尷尬。
“怎麼了?”劉魁接著倒一碗麥酒,明知故問的低聲說到。
“將軍,我們星盟黃字沙原軍……在明日的最終決戰中……有勝算嗎?”熊曄等人躑躅片刻,還是由他領頭問話。
劉魁沒有直接回應他們,而是淡淡的喝著碗中的麥酒,眼觀眾人,可是熊曄等人麵色都是從容淡定,沒有絲毫驚恐之意。
“難道你們怕了嗎?”劉魁故意刺激他們。
“將軍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怎麼可能會害怕?我們沙原軍可沒有半個孬種!更何況盟主可是答應過我們會戰勝天道盟的!”熊曄再次為劉魁斟酒,隻是劉魁端著那碗烈酒目光遊離,似乎在思索著重要的事情。
“嗬嗬,那就好……那就好……”劉魁說著逐漸陷入回憶,而其他人見狀都麵麵相覷,
“將軍?將軍……”一名年輕士兵輕聲詢問,但是劉魁卻沒有絲毫反應,隨後他們在熊曄的示意下一起離開,隻留下劉魁麵對熊熊燃燒的篝火。
在決戰會議之前劉魁還有一些時間將碗中烈酒喝完,同時還能回憶一下當年他和許桀羽相識的過程,他的思緒猛然回到十數年之前,那個燥熱不堪的午後,劉家麵臨滅頂之災的午後。
第三話
“噗——”
少年猛吐一口鮮血,頓時將胸口衣襟染紅,雖然雙手被捆綁於後背,可是他仍然不屈的緊盯著麵前之人,眼眸深處隻有憤恨與桀驁。
“嘿嘿,當年名震黃沙城的劉家也有今天啊?劉大少爺,你想不到你會落得如此下場吧?”一名麵色猙獰的壯漢鐵塔般站立在劉家主堂門口,居高臨下望著癱倒在地的少年,滿臉冷笑。
“哼,沙豹,莫以為你沙獸幫真有滅掉我劉家的實力!我劉家可是有諸天王者作為護道者!”少年雖然無力起身,但是輸人不輸氣勢,好歹他也是黃沙城劉家的少爺,此時此刻他代表的就是劉家,隻要他沒有低頭,那麼劉家就沒有認輸!
“誒呀,我還真有點怕誒。”沙豹故作驚詫,隨後望向自己的隨從沙蠍,“你說我們怎麼辦啊?竟然得罪了盛名鼎鼎的劉家,那麼下場一定會很慘吧?不如讓你們一家人都陪著我們下地獄吧?”
“嘿嘿,老大,既然都已經得罪了,索性把劉家的那些姿色還不錯的娘皮關起來,先讓兄弟們爽爽,然後賣到青樓去吧!”沙蠍滿臉****的望著那群瑟縮在大院角落裏頭的婦孺,其中劉家大小姐劉漣紫可是在這黃沙城裏頗有美色,沙豹的這番話頓時讓沙蠍浮想聯翩、蠢蠢欲動。
“沙蠍,咱先不急。”沙豹邁步回屋,隨意拿起一件碧玉雕鬆鶴延年圖花插把玩,“據說當年劉家主為了這滿屋古玩可是費了極大的心血啊,我這粗人可沒有劉家主那種閑情雅致來欣賞古玩啊……誒呀,手滑沒拿穩,真抱歉啊劉魁少爺。”
劉魁驚訝的望著被沙豹直接甩落在地、碎成瓷渣的墨綠色花插,這家夥竟然還想要當麵羞辱自己的父親?當真該死!
“嘖嘖,你看我真是笨手笨腳的。”沙豹接著奚落滿臉怒火的劉魁,反正昔日高高在上的劉家少爺現在已經淪為階下囚,劉家管家雖然冒死逃出,但是幫內的沙狼堂主已經出手追擊,劉家想要發信通知劉家護道者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所以沙豹隨手一揮,一尊粉彩開光山水瓶同樣碎成滿地殘渣,而且接下來沙豹還緩步走向劉家最為器重的畫作——《萬裏江山圖》,想要當麵直接將那幅精致的畫卷撕碎。
並非他不知道這些古玩的價值,但是沙豹感覺破壞和玩弄人心遠比收藏更加刺激。
“你這隻是徒勞!我說什麼也不會告訴你那件東西的下落!你就等著回去領罪吧沙豹哈哈哈哈……”劉魁狀若癲狂,仰天大笑,那些古玩又豈有沙豹受領任務想要得到的東西貴重?
“哼!”沙豹停下腳步,轉身惡狠狠的盯著劉魁:“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沙豹快步來到蹲踞在院落西北角的諸多婦孺中間,稍加巡視便扯著一名身著紫藍色薄紗裙的少女來到劉魁麵前,言語中滿是垂涎與狠辣:“早就聽聞劉家劉漣紫乃‘黃沙城三美’之一,如若不是幫主有過交代對你們劉家客氣些我早就把她拖到沙豹堂當壓寨夫人了,劉魁,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那份殘圖究竟在哪裏?你若再不說,那就休怪我沙豹不留情麵了,而且,嘿嘿,我沙豹堂的兄弟們可是很久沒有碰過女人啦……”
“沙豹,你敢!”劉魁那時候覺得天地一片昏暗,即便仇家對他千刀萬剮劉魁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現在作為籌碼的可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妹妹啊!無論如何,自己的妹妹劉漣紫不能受到絲毫傷害!
就在劉魁覺得世界暗無天日之際許桀羽和劉魁仿若天降神兵拯救了危在旦夕的劉家,雖然劉魁在見到許桀羽扔下同伴、大肆搜刮自家古玩的時候一陣感慨與懷疑,但是確實是在許桀羽和齊霖的幫助下劉魁、劉漣紫和管家劉熾逃出生天,並且在後來的地下宮城曆險中再次救助劉魁於危亡。而且,劉魁最為感謝許桀羽的就是在其訓練下自己的實力突飛猛進,而且借助高品階魂器擁有了與初階尊魄境強者一戰的可能性。
在那倆月集訓之中,許桀羽充分發揮其煉丹師的天賦,在齊霖充當陪練的時候他就窩在劉家的地下密室內潛心煉製丹藥,同時還將諸多藥材提煉成包含著精粹藥力的藥液,這種藥液傾倒進浴桶內能夠幫助洗浴者加快吸納天地源氣的速度,以此來加快修煉曆程。
時隔那麼多年,劉魁隔著厚重的漫天飛雪都依稀能夠感覺到那種浸入骨髓的灼熱和痛楚,目光再次變得遊離,劉魁仿佛回到那個熱氣氤氳的地下密室,那時候許桀羽和齊霖正當年輕,活力四射。
“我靠!小羽子你這麼凶殘!這都混雜了多少高品階藥材的藥力啊?”齊霖推開密室石門望著視野內一片霧氣大為驚訝,等他走到專門為劉魁準備的藥浴木桶前更是詫異,因為此時藥浴木桶內熱氣蒸騰,兩股極為精粹的火源之力與土源之力相互交融混合,這可不啻於一劑猛藥,足以讓劉魁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自身實力。
“咕嚕……”劉魁抖眉驚詫的望著兩眼冒光、滿臉獰笑的許桀羽,雙腿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栗,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驚悸與猶豫,“今天還要接著藥浴嗎?”
“不然呢?”許桀羽望著目露懼色的劉魁嘿嘿直笑,“這可是我耗費那麼多高級藥材才煉製的藥浴,你可別辜負我一番好意,畢竟這藥浴裏麵的諸多藥材可是你家的庫存哦。”
許桀羽表麵微笑著,其實暗地裏早就樂開了花!
當年他就是這樣被顧長老給結結實實的坑了,帶著滿心疲倦和勞累直接躍進為他精心準備的藥浴木桶內,然後在皮膚接觸到熱水的瞬間許桀羽便感覺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許桀羽頓時抓耳撓腮想要跳出浴桶,可是那時候許桀羽才九歲,又怎麼可能反抗顧長老的魔掌呢?
那個夜晚對於許桀羽而言同樣終生難忘,那種藥浴木桶內混雜著多種高級藥材的精粹藥力,許桀羽在特訓後本就有傷,浸泡在那種燥熱難堪的藥浴裏簡直就是要了他半條命!而且他還沒法逃脫,在顧長老一頓威逼利引和循循善誘之下隻能痛苦的忍受了將近兩個月的藥浴生活。
至那以後,許桀羽再也不願意待在浴桶內洗澡,在沒能修煉到足以辟穀禁欲的王魄境之前許桀羽都決定自己直接找個湖泊溪流洗澡,絕對不踏足浴桶半步。不過,這種浸泡在藥浴木桶內修煉的方法確實很有成效,也多虧顧長老的藥浴許桀羽才能擁有超乎常人的強韌靈身,這也為他以後的修煉奠定良好基礎。
所以,這次許桀羽才想到為劉魁量身打造他的特訓計劃,浸泡藥浴那是必不可少的項目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來看看別人“享受”藥浴啊!
“額……”劉魁擺明是不想再次嚐試這種混雜著兩股精粹源力的藥浴,畢竟第一次感受實在是太過刺激,簡直就是終生難忘啊!
就在昨晚這個時候,幾乎被齊霖的陣法虐成渣滓的劉魁拖著疲倦的身軀來到這間地下密室,本來許桀羽是答應給他準備“特殊待遇”的,聽聞此言劉魁頓時浮想聯翩、各種猴撓,其實他這個年紀雖然未經人事,但是還是懂得一些男女雙修的事情的,所以劉魁在看見許桀羽興奮****的笑容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聯想到那種所謂特殊待遇必然是他終生難忘的經曆。
後來,事實證明,昨晚的經曆確實是永生銘記的!
許桀羽喚他進來後便指著密室中央的木桶,告訴劉魁即刻褪去衣裳進入木桶洗浴,而後許桀羽和齊霖便反手帶動密室石門離開。
劉魁感覺空氣中流動著一絲詭異,不過在看到那個足有四人合圍之粗的木桶的時候頓時將滿身疲倦和懷疑拋諸腦後,同時暗中揣測難道這次會是鴛鴦浴嗎?那麼承擔女修角色的人是誰呢?難不成是李卉漠?其實擁有“黃沙城三美”之一稱號的李卉漠還是姿色絕佳的,即便冷若冰山,但是在這種旖旎繾綣的時分必然會露出熱情似火的真麵目吧?哎呀真是等不及了!
劉魁暗自浮想著渾身燥熱,然後迅速脫掉衣服跳入浴桶,然後……他就嚐到了當年許桀羽的痛苦滋味!
這時候許桀羽和齊霖還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倆人使勁按住他強迫他浸泡藥浴,於是密室之內一頓鬼哭狼嚎,那個晚上吵嚷得劉漣紫和劉熾都忍不住想要進入密室看看劉魁到底遭受了怎樣的“酷刑”,畢竟,從密室傳來的呻吟和叫喊實在太過銷魂了!
“哦哦……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劉魁鬼哭般的聲音透過厚重的石門傳來。
“堅持住,你怎麼能說不行呢?”這是齊霖嬌滴滴的回應。
“按住他!就要進來了!讓他別動,都對不準了!”許桀羽一陣怒喝和爽快的呻吟。
劉漣紫直接聽得滿臉通紅,劉熾更是滿臉黑線,其實密室之內的實際情況隻是許桀羽為了不讓劉魁狼嚎的時候咬到舌頭而把一塊棉布塞進他嘴中而已,不過那個晚上卻是劉魁終生難忘的一夜,而後的兩個月中劉魁也扛住了這樣生猛暴力的藥浴待遇。
時隔多年,劉魁在修煉到更高層次的魄源等級才知道那些藥浴中究竟凝煉著怎樣精粹的藥力,因為那種精粹的藥力絕非劉家擁有的中品階藥材擁有的。其實那是許桀羽自己的珍藏,但是他毫不猶豫的挪用了自己的修煉資源,為劉魁的修煉鋪平坎坷。
後來,劉魁和李卉漠在許桀羽等人的幫助下逼退白煞、顛覆了毒蠍幫,並且手刃了毒蠍幫正副兩位幫主,替劉家那些冤屈亡魂血祭示天,也總算是了解了自己的心願。本來劉魁打算隨同許桀羽和齊霖一起外出曆練,誰知許桀羽反而交代他要努力重整黃沙城,因為這片地域對於許桀羽而言至關重要。
雖然沒有明白許桀羽的交代,但是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劉魁開始更加努力的修煉,同時在管家劉熾幫助下遠交近攻逐漸蠶食黃沙城的其餘勢力,在自己的爹爹被許桀羽從蠻荒獸域救出的時候劉家已經成為了實至名歸的黃沙城霸主。
不過為了配合許桀羽進一步的計劃,劉魁加快建設黃沙城的速度,利用黃沙城貫通魄源大陸東南地域和至尊九州的天然地域優勢吸納諸多強者,並且一步步成為了如今的極星盟的強盛勢力之一。
“可是還是沒能趕上你的步伐啊……”劉魁逐漸從回憶中醒來,雖然這些年他那麼拚命修煉,可是也隻是駐足於中階皇魄境而裹足難前,倘若許桀羽再次出現在世人眼中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傳聞中的塵世聖者了吧。
隻是許桀羽已經消失快兩年了,這兩年期間誰都沒有他的消息,這就像是許桀羽已經遁入黃泉,不問世事。
劉魁將碗中的烈酒猛灌喝完,然後將瓷碗摔在堅硬的地麵上,那個酒碗頓時碎成滿地殘渣,不過劉魁已經重整旗鼓,眼眸中再次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得令抗衡天道盟的南極朱雀軍的時候劉魁便暗自發誓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都絕不投降!寧可前進一步、戰死沙場,絕不後退一步、苟延殘喘!
劉魁起身望著目光盡頭的南方,那裏是他的故土和家園,他有責任守護住那片擁有他童年和人生記憶的土地!他決不允許敵軍的鐵蹄踐踏那片土地!
這些天漫天飛雪,戰馬在寒風中疾馳,蒸騰的雪汗立刻在馬鬃上凝結成冰,劉魁在軍幕中起草檄文的時候硯水成冰、難以書寫,可是即便麵對這樣惡劣的條件他們都能堅強的守住防線,從未讓敵軍撕裂半分陣地防線。
從前如此,明日也會如此!
那麼多次,這樣難忘的夜晚,劉魁踏出軍帳之後便像今晚一樣靜默的望著南方,可是入眼處山高峻嶺,嶺上積雪如同浮在雲端,林梢雪霽在微光中閃爍寒意,家鄉遙遙無望;那麼多次,四麵戰鼓敲擊,聲若雷霆,震得冰原山野篩糠似的抖動,仿佛整個冰凍的雪海亦為之洶湧澎湃,而麵對著天道盟的屢次來犯,劉魁身上那麼多次都毫無例外的透露出槍矛般的氣息,在他舉劍下令全軍衝鋒的時候整片大地都顫動起來,所以明天也會如此!
第四話
“怎麼將軍還不來?難不成是畏敵潛逃了?其實麵對天道盟這樣的敵人……”
“魏延庭,你給老子閉嘴!否則老子現在就撕爛你那張破嘴!”
“哼,熊曄,你也不想想現在這局勢可能有轉機嗎?極星盟這次派遣的可不是朱雀軍原統帥餘鋼,而是至尊九州中馮家的家主馮誌祖!”
“那又如何?難道劉將軍會輸給他嗎?更何況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四靈大陣,即便是帝王來了都難以破陣,區區馮誌祖又如何?難不成你是天道盟早年潛伏在極星盟的奸細?現在竟然膽敢惑亂軍心!”
“你……熊曄你也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我魏延庭敢做敢擔,絕非你口中所謂的奸細!”
極星盟黃字沙原軍眾將在軍帳中商議軍事,可是還未等主將統帥劉魁走進軍帳,那種氣氛卻早已經壓抑緊繃得幾近爆發,甚至已經有部分將領開始爭吵了。
劉魁在軍帳外停步,略有驚詫的聽著帳內眾將的爭吵。其實他早就知道在上次大敗戰之後軍心不穩、士氣低落,可是他沒有想到高層將領竟然都已經開始出現意見分化的現象,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果然都是沒有信心嗎?看來有必要殺雞儆猴了!”劉魁輕歎一聲,眼眸閃現一抹陰翳,隨後稍加調整便麵色從容的扶開帳布,小步踏進。
“將軍!”在劉魁踏進軍帳的瞬間爭吵聲立刻銷聲匿跡,所有人都起身敬禮,不過其中身著暗紫色盔甲、尖嘴猴腮的男人卻視若無睹,依舊傲慢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哼,魏延庭,將軍到來你都不知道表現你應有的尊敬和服從嗎?”先前和劉魁一同飲酒的熊曄朝著那名並未起身的將領厲聲喝道,眼眸幾欲冒火,若不是軍中有令不得在軍帳會議間出手打鬥,他早就一拳轟向那個散播謠言、擾亂軍心的魏延庭了。
“哦,原來是劉魁劉將軍啊,我們還以為你都不來參加這次最後的將領會議了呢。”魏延庭懶洋洋的起身抱拳,言語中滿是無所忌憚和毫不在乎。
“先前有些小事耽擱了,所以稍有來晚。”劉魁淡然的巡視眾將,隻見眾人本來麵色焦慮,熊曄甚至在剛才爭吵中不安的踱步,眉眼中的顧盼有一種尋覓的焦灼,可是劉魁分明感覺到他們在見到他的瞬間,那股極為壓抑的氣氛卻有著瞬間的舒緩。
或許這種他們見到劉魁歸來的感覺就如同有朝一日他見到盟主歸來的那種感覺吧,那種主心骨在位便無所畏懼的感覺。
劉魁暗自想著,並未斥責魏延庭,而是麵色淡然的來到軍帳將軍椅麵前坐下。
“將軍,您來了。”走前將軍椅,一人便適時的拉開木椅,讓劉魁緩步入座。
劉魁抬頭,眼眸含笑予以讚賞,而那人依舊謙遜的垂首,待他入座後後才昂首望著眾位將領。
此人名為溫玉涵,乃黃字沙原軍軍師,二十出頭,但是卻是北天學院校史上最為出色的數人之一。此時他的魄源等級隻是尊魄境,雖然不及眾將諸天王者乃傲世皇者皇的實力,但是數次重大戰役中他的運籌帷幄、戰事部署卻極為詳盡有效,在他的協助部署下取得屢次勝利,所以黃字沙原軍上下都很是尊重這位年輕有為的軍師。
此時他恭敬地站在劉魁身後,用溫良的眼眸巡視眾位將領,然後才緩緩說到:“劉將軍數日前回極星盟述職,現在我來替諸位將軍向劉將軍簡述一下這幾天的情況:我們在這幾天中雖然有效地抵擋住極星盟的數次來犯,但是敵軍的高級將領魄源等級整體超過我軍,而且多有高品階魂器或者丹藥助陣,他們實力雄厚,底蘊豐富,我軍數次戰鬥下來傷亡慘重、人員損失較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