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既然現在開源不行,咱們便節流。”

“你指的是?”

“我寺僧人眾多,每日吃飯開銷都不小,不如先把那些掛單的打發出去?”

“也隻能行此下策了。”

消息傳來,一眾僧侶開始驚慌失措。

朱重八內心非常絕望,雖然在寺裏麵很累,好歹還能吃上飯,沒想到才過去一天又要過上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了。

高斌方丈召集寺內眾人。

“遣散各位也是迫不得已,大災之年,香客也少了許多,隻能讓各位雲遊四方。”

雲遊四方?說得好聽,可不就是去做叫花子嘛!

一時之間,僧侶開始議論紛紛。

“大家不要著急,待到大災過去,大家可以重回於皇寺。”

無奈,朱重八隻能離開於皇寺。

一天經都沒念過的和尚,能化到緣嗎?

朱重八一路敲著木魚走到了一戶大戶人家門口。

還沒靠近,這戶人家的狗便狂吠不已。

木魚聲,狗吠聲,交織一起,嘈雜得很,引來了大戶人家鄰裏眾人圍觀。

“這和尚在張地主家門口敲了這麼久,也不見張地主開門。平日壞事做盡,如今也不給自己做點好事,死後必定下地獄。”

自己的父母一輩子勤勤懇懇地幹活,下一世應該過得很好吧。朱重八想起父母,不禁黯然神傷起來。

“許是張地主不在家吧。”

“哪是不在家,之前我還聽他在打罵他兒子呢。”

過了一刻鍾,門終於開了。

開門的正是張地主的夫人。

“大師。”張地主的夫人雙手合十,恭敬地向朱重八鞠了一躬。

鄰裏鄉親都在看著,戲還是要做足的。

看到主人變得如此恭敬,狗也停止叫喚了,圍著朱重八繞圈,搖著尾巴。

“阿彌陀佛。貧僧自於皇......峨眉山金頂寺而來,路過寶方,我貧僧如何能不化緣?”

原來是來要飯的,這和尚口音一聽就是附近的,還敢說什麼峨眉山金頂寺而來。

罷了罷了,這麼多人看著呢,就陪他把這出戲演了吧,給他一碗米而已,況且這米還是佃戶上供的,沒太所謂。

“高僧稍等。”

張地主的夫人回到門內,將門關上。

過一會兒,張地主的夫人拿著一碗米出來了。

朱重八接過碗,將碗裏的米倒往布袋,隨後將化緣簿和碗遞給張地主夫人。

張地主夫人將自己的捐贈寫在化緣簿上麵。

“善哉善哉,施主行此善舉,日後必得菩薩保佑。”

“旺財,進來。”

一人一狗走進了大門,砰地一聲,大門關上,看熱鬧的鄰裏也都散去。

今晚的飯終於有著落了。

日後化緣也會這麼順利嗎?

話分兩頭,沈萬三也在為出去經商的事情頭疼。

“萬三,《論語》你也看了幾日了,我來考你一考。”

沈父拿著一本書。

“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接!”

沈萬三沒有開口。

沈父搖了搖頭。

“學而不思則罔。接!”

沈萬三依舊沒有開口。

“這幾日你在看什麼東西?!” 沈父怒了。

“不急不急,先生說過三兒資質聰慧,隻是心思不在看書上罷了,慢慢教化便是。”沈母在一旁寬慰道。

“父親,孩兒不想考科舉,孩兒想經商。”

沈父聽了,更加憤怒了。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低賤的,你居然想去經商?!”

商人低賤?不過是統治者害怕他們奪權罷了。

沈萬三不服:“父親,元朝氣數已盡,考科舉是沒有出路的。”

沈父拿起桌上的板子,向沈萬三揮去。

沈父一邊打一邊說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全家?”

沈母見沈萬三被沈父打,趕緊上前阻攔,一時之間亂作一團。

突然,沈母倒在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