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珺放下茶盞的手微頓,道:“竟是我連累了王妃。不過,我卻不曾在京中聽到什麼傳言。”
現在沒有,很快就有了。
袁皇後看了一眼孟長珺,歎口氣:“市井流言,你又怎能知道。”
姨甥倆又說了半盞茶時間的話,袁皇後打瞌睡,孟長珺起身告辭。
袁皇後這才想起來問:“可曾用過午膳?”
“未曾。”
“你這孩子太不愛惜身子骨了,存心讓我心疼。淩霄,讓禦膳房做午膳來。”袁皇後特意吩咐點孟長珺愛吃的菜,又看向孟長珺,“你用了膳再走。”
孟長珺無奈,隻能在偏殿等。
袁皇後起身,卻沒回寢宮,而是在另外一處偏殿見鐵甲衛。
這鐵甲衛也是隨身保護孟長珺的,但不像踏雪那樣十二時辰守在主子身邊。
“啟稟娘娘,世子爺這段日子一直在萬安寺與淨空大師對弈,讓屬下們去查薑家大姑娘的事,下山後在醉仙樓與太子偶遇,統共沒說十句話,屬下並未聽清說了什麼,太子本來貌似在與人議事,看見世子爺,臉色不好,但聽了世子爺的話之後,神色有些古怪。另外還有一件事,不知是否該稟告娘娘。”
“什麼事?你直管道來。本宮並非監視長珺,但事關長珺終身大事,事情未成前,他身邊有任何異常,你們都稟告給本宮。”
“是,娘娘。世子爺命屬下們等在韓國公夫人和世子回京的路上,在他們的馬料裏下巴豆,咳,韓國公夫人換了馬,又讓我們故意把那馬弄成風寒的症狀。世子爺素來與韓國公府無冤無仇,屬下才覺得這事奇怪,有必要稟告娘娘。”
袁皇後噗嗤一笑,揮揮手道:“好了,你下去罷。”
淩霄吩咐完禦膳房的廚子後回來,就見袁皇後在榻上睡著了,嘴角隱帶笑意,她輕手輕腳地為袁皇後脫去外衣,抖開被子蓋上,便坐在旁邊安靜地打絡子。
陽光從窗子裏調皮地鑽進來,照在袁皇後的臉上,給人一種時光很慵懶的感覺。
與袁皇後的歲月靜好相比,薑明月則過得寢食難安。
她被白龍打暈,直到翌日下半晌才醒來,雖然睡了很久,但她卻覺得特別累。
她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噩夢,她夢見她試圖緩解與涼國公的關係,王姨娘買通繡房的繡娘,那繡娘和薑寶珠攛掇著她錯把竹花認做蓬萊花,結果,她興衝衝送上親手繡的蓬萊花袍子時,王姨娘認出竹花,驚恐地指責她狠毒,涼國公氣得把茶盞狠狠地砸在她頭上,從此,頭頂的那個傷疤再也長不出頭發。
她還夢見薑老太君死不瞑目,涼國公當著眾賓客的麵大罵她害死祖母,她被人唾棄,涼國公不讓她跪靈堂,她跪在靈堂外麵,大雨衝刷,烈日暴曬,整整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