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宣壯誌難酬,出府喝悶酒,不巧,碰到以前在滄瀾書院捉弄過他的紈絝世家子們。借昨天薑寶珠鬧出醜聞的東風,今天薑明宣因謀害嫡妹而丟了還沒捂熱的官職,片刻間就傳遍了京城。
江陰侯的嫡次子錢書風給同伴們使個眼色,眾紈絝團團圍住薑明宣。
薑明宣還沒喝醉,他放下酒盅,抬起頭,眸光略沉:“眾位有何貴幹?”
錢書風目空無人,坐在薑明宣對麵,陰陽怪氣地笑道:“我說是哪個娘們在這兒吃酒呢,還用這麼小的酒盅。原來是我們宣慰使司僉事薑大人啊!”
繕國公世子齊寶平一腳踩在薑明宣所坐的長條板凳上,拿起薑明宣麵前的酒盅,斜眼盯著他,接了錢書風的話道:“書風,你怎麼忘了呢?某庶狗吃了雄心豹子膽,謀害嫡妹,今兒被陛下免職了呢。”
“瞧我這記性!”錢書風用折扇敲敲腦袋,“狗改不了吃shi!不該叫薑大人了,那應該叫什麼呢?”
“叫庶狗唄!這庶狗被咱們打出京城了,沒想到還敢回來!來,給爺叫一聲狗叫來聽聽!”齊寶平嬉皮笑臉,用折扇抬起薑明宣的下巴。
薑明宣皺眉,放在袖子裏的拳頭捏緊,最終別過臉。
齊寶平臉色一沉:“哎呦,當初叫得,現在叫不得了?”
話音落,猛地將那酒盅擲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又把酒壇子推倒,酒水流了一地,客人們紛紛逃離。
錢書風擼擼袖子:“狗-娘養的,給臉不要臉!”
薑明宣驀地記起當年,他看見那張“庶子與狗”不得入內的紙條,想去撕下來,卻被錢書風等人揍得看不見鼻子眼睛,還被他們騎在地上讓他學狗爬,學狗叫,不然就繼續揍他,還笑著說他不叫不爬,就把他分屍五塊,扔在亂葬崗上,涼國公都找不到他。
他永遠記得,他們說這些殘忍的話時,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在他們眼裏,他不是個人,他隻是個畜-生!
“瞧他這隱忍的樣兒,還想打我們哪!”齊寶平喚掌櫃拿來一壇子酒,倒在薑明宣頭上。
圍觀的世家子們哈哈大笑。
齊寶平扔掉空壇子,拍拍手道:“這才是落水狗嘛!”
突然,就在這一刹那,薑明宣出手快如閃電地拎起齊寶平的領子,掄起拳頭在他臉上打了一拳。
齊寶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錢書風罵了句“膽兒肥的犢子”,一聲令下,江陰侯府和繕國公府的侍衛們齊齊上陣。
薑明宣饒是武功厲害,也不可能打贏這麼多世家專門培養的侍衛,他左支右絀之下,鬆了齊寶平。
齊寶平捂著青腫的臉,見薑明宣落了下風,心頭膽怯消散,頗覺在朋友麵前失了體麵,叫囂著要把薑明宣揍得連他爹媽都認不出來。
而那群侍衛不負眾望,果真揍得薑明宣半天沒爬起來。
齊寶平氣呼呼地一腳踩在薑明宣背上,本是極為英俊的臉卻因氣憤而顯得猙獰:“薑庶狗,你是服還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