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張老師的認識,是先聽人說起他,然後才認識的。
在單位上,我時時聽說在本鎮另一所學校裏,有個張老師,人一天,挺消沉的,在工作之餘,經常喝酒,一喝酒就醉,醉了之後,要麼發酒瘋,要麼與人鬧事,與人打架,可又打不過別人,常被別人打的鼻青臉腫,傷痕累累的。不喝酒了,就打牌賭錢,十賭九輸,那些工資,幾乎全就被輸光了……
我就驚奇地問:“那張老師有家、妻子、孩子麼?”
“有是有,可是,等於沒有啊!他老婆,與鎮上的一個有錢的人好著,他回去,人家也不理他;有個娃兒,是個女子,也不叫他爸,不搭理他。”
我沒再問我們,於是我就明白了,張老師何以變成這樣一個人可緣故了!也許,當初,他有一個多麼溫馨的家,有妻子、孩子,他多麼幸福地生活,工作……可後來,由於妻子的背叛,家庭的變故,使他心中的希望破滅,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才借酒澆愁吧!
終於有一個機會,我見到了張老師。他有三十來歲,臉很清瘦,背有點兒駝,額上的頭發,已掉了不少,有些禿了。整個人,顯得頹唐,眼裏,滿含的是憂鬱,目光極呆澀。人穿的衣服,雖齊整,但已是好久沒洗了,從領子,和袖口上,可以看出發光的汙垢。
不多一會兒,當他知道我也是同行時,表現出熱情,倒水,讓坐,還盛情留我吃飯。
他手藝不錯,很快,就弄出了幾個菜,要招呼我吃飯。我怕他和了酒發酒瘋,他就衝我說:“喝吧!喝吧!今天,在我這,你是客,第一次來玩,不招呼不喝幾杯,不成敬意;但我不會發酒瘋的,你放心。對你我也想起來了,聽說過你的名字,會寫幾下,在報上,經常看到你的文章麼!喝幾杯後,我的話就出來了,我的一切,不又是你寫文章的素材麼!我的事,可能你已知道,我不怕人知道,我希望你寫出來。人們除了譏諷和嘲笑我以外,誰知道我的苦哇!”
這麼,我就不好推辭,坐下了,沒別的人,與他邊吃邊對酌。
張老師極熱情,不停地勸我吃菜,菜雖不多,但是味道卻好。酒,他沒勸我多喝,他也沒有多喝,隻象征性地喝了幾杯之後,就取出了煙,邊抽煙,邊把我當成知心人,傾訴了。
“小夥子,我苦呀!”抽了一口煙,頓了一會兒又說:“我當初年青時,也曾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
“她是我們一個地方的,年青的時候,人特文靜,話不多,見了生人就臉紅;人也挺勤快,待人又好,我從學校出來,分到鄉上學校工作後,就對她中意,喜歡上她了。
“當時,也有幾個一塊從學校出來的同學,對我也好,但是,在長相和一些方麵我感到沒有她好,而拒絕了這些同學的好感,去追她。
“追她其實也沒有費多大周折,寫了幾封信,隱隱地表達了意思。她上過中學,也回了信,默許了此事。那些日子,我好高興,整個人如開足了馬力的機器,興奮的很,充滿了活力。就托人去提親,很快這事也就定了下來。不久就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