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注意到,我落腳的江口的街道,是泥濘不堪了。在兩邊的高低錯落的樓房夾持下的街道,是大水坑連著小水坑。那水極渾濁,看不清裏邊的深淺,看著真讓人害怕的。有小孩子綰了褲管,光了腳丫在泥濘的水坑裏趟著,渾濁的水把那雙白白的腿杆染成了烏黑色。還有一些騎摩托的,小心翼翼把摩托從水坑裏騎過。有技術差勁的,或對這地形不熟悉的,一滑就是一跤,車翻了,人滾了。車躺在水灘裏,還冒著煙在嘶叫。人已經糊成了泥人了,很是不好意思站起來。好的是並沒有人嘲笑,好似人對這都習慣了。
有小車,也在水坑裏,加大了油門小心的過著。濺起的汙泥,使車上很快滿是汙泥了。不過小車過了江口,找一處洗車處就洗幹淨了。而那躺在汙泥裏的人,卻要回去才能換了衣服。衣服洗了,洗不掉的可能是心上的陰影吧!於是,古木心就要我小心,別在泥裏摔了,弄一身的泥回去,使心裏產生陰影,對江口沒有了好感,再不來江口了。他說,江口有好多神話般的故事,等著我們去探究,不光光隻是毛楚雄呢!我聽了古木心的話,就繞開了那泥濘處走。老實說江口怎麼修建,這街道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古木心所說的一切,產生了深深的興趣,我的心不在江口這街上,隻在毛楚雄的紀念碑了。
我急,古木心卻並不急,似乎是在吊我的胃口,說不急,不急,好東西不能一下就消化了,要慢慢的享受,既然來了,有的是時間去看毛楚雄的紀念碑的。我們奔忙了一天了,先找了住處,再弄飽了肚子再說。去毛楚雄紀念碑,要登很多的台階,飯沒有吃飽,怕是上不去了。
順著泥濘的街,漸往下走,人就多了起來,車也多了,而那樓房比上邊的還高,外邊還裝裱過了的。在落日的餘暉下,閃著豪奢的光芒。古木心對我說這才是江口的繁華地帶。這才是真正的江口。知道這為什麼叫江口嗎?他指著一個丁字形的街道口對我說,這進去有一個溝叫江河,這江河很長,綿延幾十公裏,才能到頂上的秦嶺山。他又指著依著老公路的一座橋對我說,這橋下有一條河,就是從這溝裏流出來的。這地方剛好在江河的口上,所以就叫江口。我不是江口人,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
看,那就是毛楚雄紀念碑。古木心突然對我說。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果真在對麵的山梁上,在蒼翠的青鬆掩映裏的紀念碑的碑定的五角星了。在夕陽中,閃著殷紅的光輝,就象當年烈士的鮮血了。古木心一把就拉了我,說,走去找住處,再弄吃的,咱明天再去登紀念碑吧!我隻有聽古木心的。
古木心拉著我,來到一個叫濱江賓館的地方,給登記了豪華的房間,我對古木心說隨便住那都可以的,我們都還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都還不富裕,還沒有達到共產主義,沒有必要這麼的豪奢,都上有老,下有小的,掙一點錢不容易,還是省著花。古木心說,你說這些幹啥,這錢花在你身上我身上值得,和你在一塊還不花,留在什麼時候花。人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在這茫茫的人海裏,一個人又有幾個知己呀!
人都在臉上做笑,心裏都有自己的一套。你是最真實的,和你在一塊兒,讓人輕鬆,讓人不必提防什麼,你的麵孔就和你的內心一樣,和你這樣的人在一塊什麼都可以說。既然遇到了這麼好的友人,還有什麼舍不得。我說,你別把我說的那麼好,讓我無地自容了。古木心隻是笑,就如孩子一樣的純真。畢了,他就歎道,我就想不通好多的人,把錢看的那麼重,錢這東西,在人活在世上時,它是可以讓你可以買到能吃能喝可以享受的花花綠綠的紙而已,一但死了,它對於人來說,就是一張張的廢紙,什麼用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