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夫每天都來,三天後,雷炎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隻是他始終一語不發,烏盾和火銘也不敢對雷炎的火海進行查探,二人都覺得雷炎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這讓二人愁容不展。
溫暖的床榻,邊上一中一老兩個人盯著雷炎,眼中是不夾雜任何其它的關切,仿佛雷炎的喜就是他們的喜,雷炎的悲就是他們的背。
在這間淡香與煙草糅合的木屋裏,甚至是在整個千人部落裏,雷炎都是他們的最喜愛的小家夥,為所有人所掛懷。而這種“待遇”,是雷炎生命裏的頭一遭。
一直以來,雷炎的世界裏充斥著嫉妒、自卑、奚落,用哭聲發泄一切,心靈受盡了世間最殘酷的刑罰。
他們不知什麼是真正的暖,更不懂什麼是真正的疼愛,周遭世界就像一台電視機在播放,隻能觀看而不能體會。
雷炎想說話卻又如骨鯁在喉,無人能夠理解雷炎的這種落差,這在別人看來正常無比的事,卻對雷炎造成了巨大的激蕩,原來那個世界的奢求在這個世界實現了。許久之後,雷炎才抿了抿嘴說出話來,“師公,銘叔……”
“小炎子,你終於活過來了!”烏盾和火銘一臉驚喜,異口同聲道。
雷炎緩緩道:“師公,銘叔,讓你們擔心了,小炎子對不起你們……”
“快別這麼說!”烏盾麵龐搐動,再無之前的狠勁兒,像一個老爺爺那般把雷炎攏在懷裏,“是師公考慮不周,以後不會了,我們家小炎子好起來了!”烏盾擁得極緊,此刻的雷炎已經淚水滂沱。
被長輩緊緊抱住的感覺,真的很好……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快來,讓師公看看!”烏盾鬆開雷炎,不等雷炎作何準備,一隻手掌已經按在了雷炎的額頭,隻見烏盾四指蓋在雷炎的頭頂,拇指按住眉心,手掌的溫度漸漸升高,這讓雷炎有些不適,不過他還是強忍住了。烏盾哪裏知道雷炎本身的變化,隻當他是原來那個雷炎,動用區區火力根本不用細想。
雷炎隻覺得一道凶烈的火焰湧進了眉心,而那眉心正是這些天最讓他不適的地方,“果然!”
“烏公,怎麼了?”火銘急道。
烏盾異常興奮,哈哈笑了兩聲才道:“這小子絕對是怪胎,那****的火焰刀本是想為他續命,機緣巧合卻破開了小炎子的第二火海,能夠死而複生,靠的就是這第二火海!”
“什麼!第二火海!”火銘大驚道,“我們北關百部居然也有第二火海?”
烏盾喜色不減,“我們北關百部在修煉界不值一提,先天雙火海,小炎子第一火海受創,拯救惟有他法,正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情況下他才覺醒了第二火海,因禍得福!”
聽著二人的話,雖然雷炎雖修煉尚且一竅不通,但心中仍有自己的考量,恐怕事情並非烏盾所想。早在雷炎受創之時,屬於陳炎的意念便來到了這副身軀,當初那記火焰刀實質上恰恰殺死了雷炎最後的意念,讓陳炎徹底占據,他所激發的正是陳炎的火海!
不得不說,那個雷炎天賦真的極強,是他讓這片大陸的氣息快速浸染了現在的雷炎,才有了火海覺醒的可能。
當然,這件事他永遠都不會說出去。
火銘駭然望著雷炎,“小炎子,你真是不得了!你和郭飆之戰,是你成就第二火海的天意啊!”
烏盾道:“小炎子當初的三個火琉璃都隨第一火海的受創而沉寂了,這樣一來隻有重新修煉了。”
“小炎子隻有七歲,就算重練也沒什麼,他的第一火海還有恢複的可能,況且他已凝聚過火琉璃,速度絕非一般人可比。”火銘看得很開。
烏盾點了點頭,“兩個火海,一個從頭開始一個慢慢恢複,倒也是個不錯的狀況。”
火銘道:“不管怎麼樣,得先讓小炎子有火技才行,他的性子烈得很,絕不能在第二火海的修煉中出現差池。”
烏盾點頭道:“先去熾火窟待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