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這些，她隱藏在沉寂的思想裏的秘密開始不那麼折磨人了。
“這似乎不公平，”我說。我聳了聳肩，試圖讓自己看上去隨意點，試圖隱藏起我強烈的好奇。
她笑了，但是好像並不開心。“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嗎？生活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我也想跟著笑，雖然，我真覺得沒什麼可笑的。我多少知道一些生活的不公平。“我相信我以前在哪兒有聽說過。”
她回視我，似乎有有些困惑了。她的眼光閃開了一下，然後又看著我。
“就是這樣了。”她告訴我。
但是我還不想這麼快結束談話。她眉心間淡淡的V痕還殘留著憂傷的印跡，困擾著我。我想用指尖撫平它，但是，我不能碰她，這不安全。
“你的戲還演的真不錯。”我慢慢的說，仍然在考慮下一個假設。“但是我倒很願意打個賭，賭你內心的痛苦比你流露出來的要多。”
她做了個鬼臉，眯起眼睛，嘴巴噘向一邊，她回頭看著教室前麵。她不喜歡我猜對她的心思。她和一般人不一樣――她不喜歡別人看到她的痛苦。
“我說錯了嗎？”
她微微向旁退了點，要不她就是假裝沒聽見我的話。
這讓我笑了起來。“我不認為我說錯了。”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她說，她仍然不看我。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我承認，更多的是自言自語而不是回答她。
她的辨別能力比我好――當我還在邊緣掙紮，摸索著篩選線索時，她已經看到了事情的精髓。她人類生活的細節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這麼關心她的想法是不對的。除了關心那些對我們家族的懷疑外，人類的其他想法根本無足輕重。
我並不習慣比我的搭檔更缺乏直覺，我過於依賴自己讀人思想的天賦了――無疑我沒自己認為的那麼敏銳。
45：
那個女孩歎了一口氣，生氣的看著前方。她沮喪的表情很有趣，整個情形、整個談話都很有趣。從來沒人象這個小女孩一樣因我而陷入如此大的危險――任何時候我都可能分心，用鼻子吸入她的氣息，無法自控的去攻擊她――可她卻因為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生氣。
“我惹你生氣了嗎？”我問，因為這一切的荒謬而笑。
她快速瞥了我一眼，然後就陷入了我的凝視。
“不完全是這樣，”她告訴我。“我更生自己的氣。我的臉太容易看懂了――我媽媽總說我是她的一本打開的書。”
她不高興的皺著眉頭。
我驚訝的盯著她，她沮喪的原因居然是她認為我太輕鬆就看懂她了。多麼怪異。在我的一生裏，我從來沒有費這麼大的勁去了解一個人――或者應該說在我存活的時間裏，用一生好像不太準確，我根本不可能有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