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進教室的時候,我在他記憶裏看到了剛才的事情,從他上節課的教室門我看到愛麗絲麵無表情的飛快的穿過操場走向科學樓。我能感覺到在他的記憶裏他想要站起來加入她的強烈願望,然後他還是決定留下來。如果愛麗絲需要他的幫助,她會說的。。。
我恐懼並且厭惡的閉上了眼睛,頹然坐到座位裏。“我沒覺得差點就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不認為我準備去。。。我沒看到情況有那麼糟。”我耳語到。
(沒那麼糟),他安慰我,(沒人死,不是嗎?)
“是的,”我從牙縫裏擠出聲音。“這次沒人死。”
(或許以後情況會更容易對付。)
“當然。”
(或許,你可能殺了她)。他聳了聳肩,(你不會是第一個把事情搞砸的人,沒有人會過分的責怪你,有時候總有一些人聞起來味道特別好,你能堅持這麼久已經讓我非常驚訝了。)
“不要安慰我,艾美特。”
我非常反感他讚成我殺了那個女孩,並且認為在某種程度上這是不可避免的。難道擁有好聞的味道是她的錯嗎?
(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我曾經。。。)他把我帶回到半個世紀以前,黃昏裏鄉村的一個小巷,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收懸掛在兩棵蘋果樹之間的被單,空氣裏滿是蘋果的芬芳――收獲的季節已經過去,那些不要的蘋果隨便丟落在地上,從碰傷處散發出濃鬱的芬芳。不遠處是堆著幹草的剛剛收割過的田地,一派和諧的農家景象。他正沿著小巷往前走,幫羅莎麗做點事,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蔚藍的天空,西邊的樹頂上看得到落日帶來的橙黃色。他本來是要繼續沿著這條羊腸小道前進的,本來是沒有理由記起這樣一個黃昏的,但是突然而至的晚風吹起了白色的被單,被單象風帆一樣把那個女人的氣息吹過了艾美特的臉。
“啊,”我小聲的□□,好像我自己記憶裏的饑渴還不夠似的。
(我知道,我還沒堅持半秒鍾,我甚至根本就沒想過抗拒。)
他的記憶清楚得我根本無法忍受。
我跳起來,我的牙齒緊緊的咬著,力量大到足以咬斷鋼條。
48:
“你還好嗎,愛德華?”高夫夫人問,因為我突然的舉動而吃驚。我可以看到她腦海裏我的臉,看上去非常糟糕。
“原諒我。”我小聲說,一邊衝向門口。
“艾美特――請問,你能幫助你弟弟嗎?”她問,她對著我衝出教室的身影做了個無助的手勢。
“當然,”我聽到他說,然後他就跟在我身後了。
他跟著我走到教學樓的另一頭,他追上我把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用力甩掉他的手,力量大到足以摔斷正常人的手和手臂的骨頭。
“對不起,愛德華。”
“我知道。”我深深的吸入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情形和那個一樣糟嗎?”他問,努力不去回味記憶裏的芬芳,但沒有成功。
“比那更糟糕,艾美特,更糟糕的。”
他呆住了。
(或許。。。)
“不,殺了她並不見得會更好。回教室吧,艾美特。我想一個人待著。”
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想,轉身迅速離開了。他會告訴西班牙語老師我生病了,或者我逃課了,或者我是一個失控的吸血鬼,管他用什麼借口呢?也許我不會再回來了,也許我不得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