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一個年輕男子站在不遠處有些遲疑地問。
楚熠眨眨眼睛,視線逐漸清晰,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狀況在別人看來很是淒慘可憐,想想還是不要嚇到別人了,於是回以對方一個安慰的微笑。
那男子怔了怔,目光有那麼幾秒鍾的呆滯,隨即又恢複正常,心裏在暗笑,不就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孩嗎。怎麼笑一下就讓自己差點失態呢?真是沒用。接下來怎麼辦?這個男孩看上去才十六七歲的樣子,怎麼會大清早的跑到墓地裏來?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深情的去擁抱逝者的墓碑?
就在男子對楚熠的行為百般猜測時,楚熠已經站起身,對著墓碑輕輕地說:“雯阿姨,我走了,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說著優雅地彎腰在墓碑上留下溫柔的一吻,轉身離去了。
男子目瞪口呆的看著楚熠極其自然地做著在他看來不可思議的行為,說不出話來。
山的最頂端,一雙鷹眼注視著這一切,閃過一絲玩味。
“林玄,林玄,我剛剛在下麵看到一個好奇怪的男孩,那臉蛋漂亮得不像真人,卻淨做些奇怪的事。喂,你在聽嗎?你這人,我大老遠的開車過來陪你祭拜奶奶,你卻老是拉著個臉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真是沒勁!”
“是你自己要跟我來的好吧!”鷹眼的主人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說,腳步不停的往下走。
“那還不是怕某人思慮過重,陪你說說話嘛!你個不知好歹的。喂,你看什麼呢?”
林玄經過剛剛楚熠站的地方時,停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墓碑。
楚雯,生於1975年5月,卒於2004年12月
“你說剛剛那個男孩跟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呢?母子?年齡上不太對;姐弟?兩個人長得又不太像;難道是跨越年齡距離的戀愛?”某人依然在一旁喋喋不休。
“燕羽,你的好奇心未免也太重了,好想沒你什麼事吧?”
“嗬嗬,我這不是發現了潛在的精彩故事嘛!別忘了,我可是個記者。”
“真想知道直接去問他好了。”
“啊?怎麼問啊?他已經走了,再說我這麼貿然跑過去問他不太好吧!”
“喏,看那裏。”林玄指指山下麵。
一個米色的身影躺在小路邊的草地上,正是楚熠。
“啊!你這人怎麼這麼冷血啊,走啊,快點去救人。我剛剛就看他臉色很差的樣子。”燕羽衝了下去。
楚熠側臥在草地上,眉頭緊皺,雙手捂住腹部,額頭上冷汗直冒。
胃部像被人緊緊抓住並扭曲一般,痛苦萬分,持續了兩年的厭食症將他的胃完全破壞了。
“嗨!你怎麼樣了,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迷糊間,楚熠好像看到剛剛在墓前遇到那個年輕男子,旁邊還站了一個人,眉眼看不清楚,隻覺得這人渾身散發著一種迫人的氣勢。
楚熠心裏暗暗著急,這兩個人是什麼人,為什麼剛剛沒有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存在,他們會不會有惡意?這麼想著,楚熠的左手按下了腰間皮帶扣上定位器的按鈕,是時候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行蹤了。胃部又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楚熠眼前發黑,漸漸失去了意識。
林玄皺著眉頭,檢查了一下楚熠的身體,又搭上了他的手腕,給他把脈。
“怎麼樣了?”燕羽問。
“胃出血,得趕快送醫院。”說著,一把抱起了楚熠,向山下飛奔。
“喂,等等我!”燕羽連忙跟了上去。
山下,一輛黑色轎車靜靜等在那裏。
“快開車!”林玄抱著昏迷不醒的人,坐進後座。
燕羽也來不及抱怨,油門一踩,向山下衝去。
林玄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懷中的少年,少年身上特有的清香淡淡的彌漫在周圍。經過剛剛的檢查,林玄對少年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少年的身體異常虛弱,這是長期營養不良加上思慮過重造成的。看他不凡的穿著和氣質,家裏應該不愁吃穿才是。思慮過重?這麼大的孩子會有什麼思慮?難不成跟他剛剛去祭拜的人有關。
看著少年清瘦蒼白的臉龐,林玄心裏不知怎的有些微痛,之後又開始奇怪,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會為一個陌生的男孩心痛。這種心情自從奶奶死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真是奇怪的很。
黑色轎車在醫院門口一個急刹,停了下來,車門一開,林玄抱著楚熠匆匆下車。早已等候多時的醫生護士們衝上前,將楚熠安頓到擔架上,推向手術室。
“林玄,這是誰啊?”其中一個看上去很是年輕的醫生問。
“不認識,盡你的職責就好了,問那麼多幹什麼。”林玄有些不耐煩的說。
“真實奇跡啊!林大少爺居然會見義勇為救一個陌生人,嘖嘖。”那醫生的表情略帶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