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史觀的要領,在認經濟的構造對於其他社會學上的現象,是最主要的;更認經濟現象的進路,是有不可抗性的。
摘自李大釗《我的馬克思主義觀》《新青年》第6卷第5、6號1919年5月、11月
本來沒有推之萬世而皆準的真理,學說之所以可貴,不過為他能夠救濟一社會、一時代弊害昭著的思想或製度。所以詳論一種學說有沒有輸入我們社會的價值,應該看我們的社會有沒有用他來救濟弊害的需要。輸入學說若不以需要為標準,以舊為標準的,是把學說弄成了廢物,以新為標準的,是把學說弄成了裝飾品。……我們士大夫階級斷然是沒有革新希望的,生產勞動者又受了世界上無比的壓迫,所以有輸入馬克思社會主義的需要。這些學說的輸入都是跟著需要來的,不是跟著時新來的。
摘自陳獨秀《學說與裝飾品》《新青年》8卷2號1920年10月
我們行船時,一須定方向,二須努力。不努力自然達不到方向所在,不定方向將要走到何處去?……主義製度好比行船的方向,行船不定方向,若一味盲目的努力,向前碰在礁石上,向後退回原路去都是不可知的。……我敢說,改造社會和行船一樣,定方向與努力二者缺一不可。
摘自陳獨秀《主義與努力》《新青年》8卷4號1920年12月
古代所講的社會主義,都是理想的;其學說都建設在倫理上麵,……近代所講的社會主義,便不同了;其宗旨固然也是救濟無產階級的苦惱,但是他的方法卻不是理想的簡單的均富論,乃是由科學的方法證明出來現社會不安的原因,完全是社會經濟製度——即生產和分配方法——發生了自然的危機,要救濟他的危機,先要認明現社會的經濟的事實(譬如無政府主義者往往拿從前人口稀少農業時代的理想來改造現代人口發達的工業社會,便是未曾認明現社會的經濟的事實。),在這個事實的基礎上麵,來設法改造生產和分配的方法。因此可以說馬格斯以後的社會主義是科學的是客觀的是建設在經濟上麵的,和馬克思以前建設在倫理上麵的空想,的主觀的社會主義完全不同。
摘自陳獨秀《社會主義批評》《新青年》9卷3號1921年1月
尊論所謂“綜合革命說與進化說”,固然是馬克思主義的骨髓,也正是有些人對於馬克思主義懷疑的一個最大的要害。懷疑的地方就是:馬克思一麵主張人為的革命說,一麵又主張唯物史觀,類乎一種自然進化說,這兩說不免自相矛盾。鄙意以為唯物史觀是研究過去曆史之經濟的說明,主張革命是我們創造將來曆史之最努力最有效的方法,二者似乎有點不同。唯物史觀固然含著有自然進化的意義,但是他的要義並不隻此,我以為唯物史觀的要義是告訴我們:曆史上一切製度的變化是隨著經濟製度的變化而變化的。……照我這樣解釋,馬克思主義並沒有什麼矛盾。若是把唯物史觀看做一種挨板的自然進化說,那末,馬克思主義便成了完全機械論的哲學,不僅是對於曆史之經濟的說明了,先生以為如何?
摘自陳獨秀《答蔡和森》《新青年》9卷4號1921年8月
馬克思的學說和行為有兩大精神,剛好這兩大精神都是中國人所最缺乏的。……第一,實際研究的精神。……我很希望青年諸君須以馬克思的實際研究精神來研究學問,不要單單以馬克思的學說研究而已。如其單單研究其學說,那麼馬克思實際研究的精神完全失卻,不過一個馬克思主義的學者了。……第二,馬克思實際活動的精神。……青年們尤其是社會主義青年團諸君,須發揮馬克思實際活動的精神,把馬克思學說當做社會革命的原動力,不要把馬克思學說當做老先生、大少爺、太太、小姐的消遣品。
摘自陳獨秀《馬克思的兩大精神》《廣東群報》1922年5月
但這主觀的能動性,在新哲學裏,並不會被抬高到創造主的地位。人究竟是一定的曆史社會構成的擔當者,客觀的社會法則存在於他的主觀之先而成為主觀活動的規定者。主觀的活動最後仍是在一定的曆史條件範圍以內的活動。因此,它的活動是有限的,它的能動性是相對的。自然,雖說是相對的,而在相對的情況之下,它還是不失其能動性。在客觀法則運動的範圍以內,對象的改變仍有待於主觀活動的加工,主觀的活動隻是被規定,而不是純消極地被決定,不是機械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