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行雄曾有言曰:“支那人原係尚文好利之民,故建國二千八百年之久,似未發明一以一擊而殺人之武器。觀歐陽修之倭刀歌,與明末倭寇之紀事,足以征之。後晉景延廣以‘孫有十萬橫磨劍,足以相待’等語自傲,此非劍戟以鏽敗為常之一證乎?不然何故以磨字自誇耶?歐洲德國之博物館,雖間藏支那之武器,然均非以一擊足以殺人之物,而吾遊就館(陳列戰俘品之所)之所藏,如牙山、平壤、旅順之戰利品,亦莫不皆然。故吾可下斷言曰:支那無固有之武器,其所謂武器者,非殺人之具,而威嚇人之具也。既無武器,烏足言戰,其所謂戰,與日本歐美諸國懸絕”雲雲。中國無尚武之精神,是以無可恃之武器,無可恃之武器,故尚武之精神為之摧抑銷磨而不可振也。蔡鍔《蔡鬆坡集》上海人民1984年版第25頁
論器則第一義當知各國兵器之發達,雖月異而歲不同,而兵器之製式則不能朝令而暮改也。製式鬥定,至少必有十年、二十年之經過。何者?財政力有所限製也。如德國之步槍,至今為九十八年式,非不別有完美之新製也,一槍之費以二十元計,全國步兵以三百萬計,一度改良,而六千萬擲諸虛牝矣。國家能有多少財力,以供科學家之發明乎?故歐洲各國其兵器改良取待敵主義。新式雖定,則備其器才不急易,以待敵之先改,敵改而後起而追及之,蓋後改較先改者為利也。進步之極,而方法乃至於退步,況飛機也,潛艇也,機關槍也,其成功雖在近日,其端緒實發明於數十年以前。平日漫不加察,一見人之成功,則駭然卻走,或坐而長歎曰:彼非吾之所及也。天下之愚有過於此者乎?故謂歐人之製器,非吾人所可敵者非也。
第二義當知新發明各器,其效用雖神奇,而其進路乃極平實也。飛機奇矣,然理則極簡。夫左右則猶上下也,舵左則舟可右,尾下則機乃上矣。所難者,則有藉夫至輕之質,能生至大之動力者耳。自汽油之製明,而飛機之成功乃定,理之當然,無足怪也。蒸氣機為近世器械進步之祖,而水熱則蓋動,人人能見之,人人能言之也,所患者人不能於平實處用功耳。故謂今日歐人之器,非吾人所能及者亦非也。
其三則當知一器之成,有見於形者,有藏諸質者,皆根於正確之學理,積甚久之研究而始成。望諸空想,不可得也;求諸手藝,不能成也;強為形似,尤不可以自滿也。例如一炮,綿藥也,鋼質也,是其本也,用人之鋼,購人之藥,而曰我能製炮矣。例若飛機,機油也,發動機也,是其本也,用人之機,購人之油,而曰我能製機矣。供平時之記載則有餘,為戰時之實用則不足也。夫一粒之藥,一寸之鋼,皆經多少心血而始成。不能平心靜氣以求其本,驚乎其用,而茫乎其源,謂器可購而得,可仿而成即不然。其能一蹴而及者亦非也。《蔡鬆坡集》上海人民1984年版第1286頁
將帥不嚴威,民心不專一,陣士不死製,卒士不輕敵,而求兵之必勝,不可得也。戴望《管子校正》卷五《重令第十五》諸子集成本
故曰,將不仁,則三軍不親,將不勇,則三軍不銳,將不智,則三軍大疑,將不明,則三軍大傾,將不精微,則三軍失其機,將不常戒,則三軍失其備,將不強力,則三軍失其職。故將者人之司命,三軍與之俱治,與之俱亂,得賢將者,兵強國昌,不得賢將者,兵強國亡。《武經七書》一《六韜》卷三《奇兵》皕忍堂重刻本
一軍之中,必有虎賁之士,力輕扛鼎,足輕戎馬,搴旗取將,必有能者,若此之等,選而別之,愛而貴之,是謂軍命。其有工用五兵,材力健疾,誌在吞敵者,必加其爵列,可以決勝。厚其父母妻子,勸賞畏罰。此堅陳之士,可與持久。能審料此,可以擊倍。《武經七書》三吳起《吳子》卷上《料敵第二》皕忍堂重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