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即道是歐陽小姐的馬車撞傷了姑娘,不如移步醫館檢查治療一番,也好讓歐陽小姐安心。”話落便示意書媛上前攙扶好似真的將其當做病患看待,姚卿安一說倒是提醒了歐陽沁,老胡說車子壓根沒碰到這姑娘是她自己跑上來摔倒,若是檢查沒有受傷自是漏餡。
“是啊姑娘,既是受傷自然需要醫治。”不由分說抓上了那姑娘的手腕。
那姑娘一驚,小姐隻道讓她壞了歐陽沁的名聲,原以為依著她的暴躁性子她隨便裝模作樣演出戲便能引得她動鞭動武,當然不願冒著毀壞身子的危險真正撞上去,如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原以為能將歐陽沁的臭名聲捅到上頭去誰知竟是個破壞她計劃的掃把星。
“民女皮糙肉厚一點擦傷算不了什麼。”似想撫開歐陽沁的手,卻被姚卿安一句話打斷。
隻見姚卿安歪頭看著她,清澈的水眸似能映射世間一切汙穢,無處遁形,“姑娘是楊府之人?”
女子一驚不知自己何處出了破綻,隻是若是讓人知曉這是蓄意謀害還牽扯了楊家,小姐絕對會拔了她的皮,強鎮定下來,“郡主何出此言,民女是第一次進京,不知郡主口中楊府。”
不僅是女子驚訝,便是歐陽沁與圍觀群眾也是一驚,京中百姓皆是有些見識的人,若是這個農村姑娘打扮的女子是楊府的人,其中的問題糾葛可就大了。不少人已經是悄然離開,他們這些普通人可惹不起權貴,稍稍不為敏感的人則是上上下下打量著那個女子,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一點楊家的訊息。而歐陽沁這是麵色大變顯然是想到了其中關竅。
姚卿安則是臉色一變,“老於抓住她去見官,”
“你做什麼?!”
這一變故驚了眾人,隻見姚卿安上前幾步一把扯下女子腰間及其不起眼的藍色錢袋,分量不重不過幾個銅板的重量,演戲演全套處處皆是小心了怎麼就偏偏留下這些漏洞。
一把將錢袋丟到書媛手中,指尖指著錢袋縫合處一個及不顯眼的標誌,“既不是楊府中人,又是第一次進城怎會擁有楊府的錢袋。你可知這布料是宮中禦賜的菱綢,絲滑如玉,觸手生涼,上供不過數匹,唯一的藏色菱綢被太後賜給了楊家,你既是剛剛進京不識楊府倒是能擁有這般飾物,不是府中人便是行竊之人。”
當初菱綢上供太後便讓她去瞧過選些自己喜歡的花色,那藏色菱綢做工不俗,低調而清爽,卻因顏色過深顯得老氣沉悶,那些個下人也是機靈的知這顏色恐是難入貴人眼,便隻送來了一匹,太後隨手便將其劃入楊家的賞賜中。
女子瞳孔一縮,那錢袋是小姐賜下的一小塊子布料做的,小姐因嫌其顏色土氣不美隨手丟給了她,她亦是瞧著這袋子普通不顯眼才敢帶出來,哪裏知曉竟是菱綢所製,“郡主冤枉,我沒有行竊,是小……”
“堵上她的嘴送去奉天府,記得給楊府報個信兒。那錢袋就是證據。”一係列動作雷厲風行,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一場鬧劇便落了尾聲,原本受人同情的鄉野女子成了行竊犯。隻是這證據卻不知能證明的是哪件事兒。
隻是精明之人早已看穿,這破事兒恐怕是楊家那位貴人一手操辦的鬧劇,被郡主識破倒是給了楊家顏麵不予以追究,以女子行竊草草了事。隻是這楊家與歐陽家的惡交恐是更深了。
眾人散去,歐陽沁於那處緊握這手顯然是意難平,俯身其耳邊,“歐陽小姐以後出門小心這些,皆道小鬼難纏,打殺也不過一縷灰燼罷了。”
歐陽沁轉頭看著身側十二歲的女孩,清澈精致的水眸那麼純然幹淨,明媚如驕陽溫暖,竟懷疑耳邊輕語是天外之音。
姚卿安福身告別,隻是歐陽沁瞧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出神,他們都小看的這位郡主。
默默注視刻著姚家標誌馬車的又何止歐陽沁,不遠處酒樓廂房,男子自窗口收回視線,聲音低沉帶著磁性,“那便是未接你示好的榮碩郡主?果真是有幾分大家風範。”
放下手中酒杯,如蘭君子般的男人淺笑,“她是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