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從有那隻小龜後,青文便再也不敢輕易上武宅來,若是約錦池出去,碰上武端陽在家,多半是開著車在遠隔武宅百米外的馬路上。當然隻要武端陽不在,青文還是大搖大擺地進出。
武端陽會不在嗎?自然了,除了周六周日正常的休息時間,他待在家裏外,若是其實時間去武氏上班,也會帶上實習生錦池,盡管錦池實在沒有實習到什麼具體的工作經驗。
周五晚上,錦池早早就跟武端陽報備,她周六要出門。武端陽問是誰,錦池說是青文。她本想,武端陽會說點什麼,到頭來他什麼都沒說,就好像忘記青文和烏龜的事。
周六上午,青文開著翼虎來接她,仍是停在小院門口相距百米遠的馬路邊上。武端陽在二樓書房,舉目就看見那輛翼虎,他現今對小龜特別照顧,已經將它搬到二樓書房。
至於錦池自已養的小豆芽呢,那隻獅鼻哈巴狗對他似乎沒什麼好感,一天到晚緊黏著穆錦池,穆錦池呢也一天到晚抱著它。
狗一嬌縱,總會有點狗性。
對他,總是一副愛理不理,對她,又總一副天真無邪純良無害。他幾次恨得牙癢癢,想教授它一點兒狗禮狗貌什麼,錦池又一直顧著它,多日以來,無從下手。
錦池收拾好出門,小豆芽跟上來,狗腦袋左右搖晃賣萌又可愛。錦池摸摸它的小腦袋,又安撫它好久,直到它了解到它可愛的女主人是不會帶它出門了,它才發出唁唁唁的悲鳴。
它才不要跟那個叫什麼武端陽的人,共處一室呢。
小豆芽目送她好久,翼虎一馳動,它還追出院子。最後鍾姨出來把它抱回去,她才和青文安心出發。
車上,青文問錦池:"怎麼不把小豆芽帶上?你看它多舍不得你。"
"帶它不多方便,不小心把它弄丟了怎麼辦?"
青文放大眼睛看錦池,嘖嘖了好幾聲:"錦池,你對小豆芽可真好,武端陽沒什麼其他想法?"
"他?我的小豆芽和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沒關係。"青文吐吐嘴。
她隻是想說,武端陽會不會稍微表示一下,諸如吃醋之類。她一直知道,他是霸道的,最喜歡霸著錦池,把她當他的所有物。她出門得跟他報備,和誰誰誰在一起,也得給他一個交待。
從她知道錦池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開始,他在她麵前就一直扮演一個國王的角色,他若是說東,她絕不會答西。而且,錦池對他幾乎言聽計從。
"把我約出來幹麼?"錦池問。
"我就悶得慌所以才把你約出來。"青文說。
錦池又問:"中成呢?他最近沒陪你?"
"你別老說他好不好,最近那小子,估計是泡上我們班沈珊了,一天到晚不見人影。"一說到他,青文就來火。
"中成和沈珊?"錦池反問。
不太可能,中成不是明明喜歡青文,怎麼又和沈珊?
沈珊算得上他們美術班的班花,人長得不錯,,父母做進出口生意,家當不小。青文和沈珊比呢,到底還是沒有沈珊文靜溫柔,漂亮嫻靜溫馴歸根還是惹男性憐愛的。
"那個見色忘友的舒中成,下次我要是見到他,一定找人把他給做了!"青文磨磨牙。
"中成要是喜歡沈珊,不是也沒辦法?"錦池道。
"他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那個沈珊,你不知道我和那個沈珊……"
青文一說,她才想起來,沈珊和青文是有些過結的。大致經過是一班人去五台山寫生,青文沈珊舒中成分在一組,他們畫水彩,都取同一個景,畫架與畫架之間沒隔多少空隙,畢竟隻是角度不同。作畫的時候,沈珊漱畫筆,將顏料與水混合的汙水,揮在青文T裇上,正好是女生胸前最惹人爭議的位置,換做是其他地方,青文也不放心上,偏偏是這個位置,而且她那位置本來就平坦,被沈珊這麼一點綴又分外惹眼。
沈珊給她道了歉,青文氣不過,臉上不悅,嘴裏罵了幾句。倒不是針對沈珊,多怪自己倒黴。而後,沈珊再次漱筆,又揮在青文身上,她就覺得沈珊這回是故意了……青文也不是怕事的主,事後直接叫一幫狗貓朋友把一罐兒漱筆後的顏料汙水,倒沈珊座位上。沈珊表麵上文文靜靜,暗地裏也不吃虧,同樣倒了汙水在青文的座位上,連帶錦池也遭了秧,於是這梁子就結下了……
"哼,他要是玩玩就算了,要是真喜歡沈珊,我就直接閹了他!"青文說得義憤填膺。
錦池撇撇嘴:"青文不喜歡中成?"
"喜歡?誰喜歡他!那個見色忘義的家夥!"青文冷笑。
她喜歡舒中成?那個男人沒有一點兒男子漢氣概,她喜歡他,怎麼可能!
"我就覺得……"
"好了,別說了,你要再說他,指不定我一受刺激就把車開山下。"說完,她還大力按了按車喇叭。
青文不說中成,錦池也不說。她總覺得青文和中成是彼此喜歡,隻是個人喜歡的表達方式不一樣,像青文對她,稱不上溫柔,卻真誠篤實。
翼虎離開了效區起起伏伏的山脈,開到了市中心。青文在一家清酒吧停了車。錦池平時少來酒吧,心裏雖然充滿疑惑,還是跟在青文後麵。
有男服務生出來招呼,幾個周轉,就把她們領到裏麵的小隔間。錦池看青文對這裏很熟,禁不住問:"你常來這裏?"
"不是常來,偶爾來,這裏的酒不錯。法國波爾拉斯圖爾的紅酒,就很上頭。"青文道。
"我們出來就是為了喝酒?"錦池問。
"喝酒?你不陪我喝酒?這瓶拉斯圖爾紅酒,也就二萬,我最近肆意揮霍沒什麼錢,所以叫你出來買單。"
"哦。"錦池怔了一下。
青文大笑出聲:"傻了?沒喝過紅酒?看你成分這麼單純,武端陽平時不讓你喝吧。"
"喝過幾次。"
確實都是在重要場合下喝的。錦池心中的重要場合,無外乎她和武端陽的那次婚宴,或者武氏的周年慶。
(二)
青文在清酒吧喝紅酒,她一個人喝不過癮,也給錦池倒了些。錦池起先不喝,抿了一小口後,發現不像之前喝的苦澀,這回還一味的有些淡淡的甘甜,爽而不膩,滑如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