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夜涼如水。
青年靜靜的躺在床上，全身已經冰冷僵硬。
王爺呆呆坐在床邊，雙目無神。
外麵世界，山雨欲來。
丞相攜忠臣在外，獨擋一切。
楊庭將軍被查出是長昭國人，已經公然叛變。
更令人難以接受的，安王，他的老好人七哥，與敵國勾結多年，蟄伏多年，竟又是為了那個位置……
他以為，當初覬覦那個位置的兄弟，早已被皇兄給殺盡。
沒想到，還是有人，心中藏有一些難解的怨恨。
大軍還在祁西地域，安王尚未公然造反。
青年……還冰冷的躺在此處。
漫天的絕望籠罩上來天旋地轉的感覺已經消失。
王爺的心也已鈍痛到麻木。
太過的傷心，反而大腦一片空白，不會反應了。
總覺得那是假的，那不是真的。
青年如此鮮活的存在於他身邊，吵他，鬧他，惹惱他。
言笑晏晏，眉眼熠熠。
好生的活力。
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臉色蒼白，渾身冰冷的躺這裏。
陌生的樣子讓王爺覺得好似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沒有看過這張臉。
輕輕伸手撫摸青年的手，冰冷，僵硬。
隻得自己低下頭去，用臉頰摩挲著那好看的手掌。
好冰。
溫熱的淚水自眼角流下，也不足以溫暖這隻手掌了。
依稀想起這孩子小的時候。
……
小皇帝睜著水靈靈的眼：“小叔，人死了之後是怎樣的？”
王爺正在愛看書，不耐煩：“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皇帝皺眉：“可是，馮正說人死了之後是會下地府，然後會轉世的。”
王爺瞥一眼小孩：“隨你，你想信哪個便是哪個。”
小皇帝眼神希冀：“那我覺得還是馮正說的好一些，如果有轉世的話，我就還能和小叔在一起了。”
王爺嗤笑：“怪力亂神。”
小皇帝嘟嘴：“才不是，我隻是想和小叔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王爺伸手捏了捏小孩肉肉的臉頰，挑眉：“哦？跟我在一起很好？你不是總說我凶你？”
小皇帝嘟嘴：“可我知道小叔是為我好啊。”
王爺滿意點頭：“嗯，算你會說話，這樣我下輩子勉強同意你繼續當我侄子。”
小皇帝嘟嘴：“我才不要。”
王爺挑眉，眼神威脅：“嗯？”
小皇帝縮縮脖子，小心翼翼：“我才不要下輩子還當您的侄子。”
王爺覺得好笑：“那你想做我什麼？”
小皇帝低頭沉吟：“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再是您的侄兒……你每天都凶我……”
王爺嗤笑：“嗬！現在又抱怨我凶你了！”
……
再多的談話，就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