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鼬從房間裏出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這個時間正是夜晚的開始,阿罕德很有可能在賭場,再過一個小時維多利亞號會抵達巴賽隆那港,這是一條退路,現在是他下手的最佳時機。
如果狀況真的差到他必須從巴塞隆納港撤退,那麼下次再見到寧次是什麼時候?
想起那個人,鼬不由得回忘了房門一眼,然後,長長歎了口氣,繼續前進。
宇智波鼬,你糟糕了。
維多利亞號的博弈設備非常齊全,儼然是一座迷你的海上賭城。
現在正是賭場最熱鬧的時段。
阿罕德坐在中央賭桌與幾名金發賭客玩得正樂,鼬看了手表一眼,剩三十秒。
如他所想的,不一會後一個距離中央賭桌約二十步距離的地方,突然有人掀翻了隔壁的桌台,大聲吼叫起來。
那個距離太微妙了,不近不遠,還構不成威脅卻又足夠吸引了注意力,阿罕德的手下一時憑著本能朝那桌的地方看去,也就那個零點一秒,鼬舉槍朝阿罕德的太陽穴射去。
碰碰兩聲,鼬連扣了兩次板機,那兩聲的間距是極小的,幾乎可以歸類為同一秒發生的事了,但偏偏,在第一聲與第二聲中間的那零點零一秒,全場的燈熄了。
鼬心中一緊。
這不是他安排的……莉莉亞!
照理說他不該在還沒確定目標物是否死亡前就離開,但直覺卻告訴他現在不撤,他就可能會陰溝裏翻船。
乘客鬧事、突然的槍聲與驟暗的大廳,不管是哪一樣的發生都可以讓人陷入混亂,何況是一齊發生。女人的尖叫與推碰撞擊聲頓時充斥了整個賭場,黑暗中每個人都驚惶又恐懼,鼬不動聲色的在惶恐的人群間穿梭,趁亂靠近第三出口,同時,他也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
幾個念頭飛快的在鼬的腦海裏閃過,鼬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豔紅,快步走進B段。
這裏是由八間私人包廂與三間休息室組成的一個區塊,受到賭場混亂的影響長廊上沒甚麼人,有不少地方可以藏身,鼬一閃身就消失在走廊上。
後頭的人還在,但明顯更小心了。
鼬的手指輕輕摩娑手槍的鈑機,眼神冷漠,平常任務中就算碰上了國際警察,但沒有必要的話鼬也不會痛下殺手。
但是如果現在放走了這個人,還在他的房間中的寧次很有可能會受到波及。
不可留一活口。
一瞬的時間,濃烈的殺意已經充斥了鼬的腦海,但他的表情卻更加冷靜,握槍的手更穩。
那個人的氣息還在,卻沒有動。
他,或者她在等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壓抑的空氣中,鼬覺得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即將發生,這種感覺令他很不快,鼬心中冷笑一聲,反手就朝那個人的方向連開數槍。
追蹤者似乎沒有想到鼬會突然發難,被逼得連連向後躲,但追蹤者卻沒有迎上鼬的攻擊,隻是一味的拖延,這讓鼬心中的不安更勝。
就在鼬打算徹底了結時,船艙的警鈴大作,船長語帶緊張的廣播從走廊上方的擴音器快速傳來:
「各位乘客請注意,第三層客房疑似走火,相關工作人員已前往處理,請各位乘客配合疏散……」
鼬心中驟涼,好像有一大桶和著冰塊的冷水把他從頭到腳打濕。
寧次就躺在第三層,他的房間裏。
「該死!」鼬低吼了一聲,也不管身後追上來的人是阿罕德的保鑣還是莉莉亞,轉身就從B區的另外一個出口子彈一樣的衝了出去。
是湊巧,還是他們早就發現自己的存在?
要是寧次有什麼三長兩短,不要說阿罕德,那些國際警察全都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