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因茲貝倫森林”——這片廣闊的原始森林此時被結界籠罩著。
彼時正值冬木市舉行聖杯戰爭期間,結界之森不僅施予了幻術,同時還布置相當強力的防禦結界。
參加聖杯戰爭的魔術師肯尼斯為了建立活動據點而對凱悅酒店進行了徹底的魔術改造,並在原著中被衛宮切嗣的以力破巧直接使用定點爆破所摧毀,這些與艾因茲貝倫家族一代傳承下來的根據地相比,隻能算是令人發笑的舉動了。
由於是建立在距離冬木市最近的靈脈之上,艾因茲貝倫的城堡可不比那些所謂的“魔術工房”,有了充足魔力提供的結界會在敵人來襲的時候立即生成防禦驅逐的術法,不僅如此,艾因茲貝倫特有的術法還可以將戰況及時反應在結界中樞的水晶球上,以便施法者更好地作出反擊。
不過正如人類無法與英靈匹敵這個道理一樣,由魔術師設立的魔術結界在英靈的衝擊之下隻不過是稍微麻煩一點的保護罩罷了。
轟鳴聲來自近距離的雷鳴——在八雲紫的視線中,Rider駕驅他的神威車輪可謂堂堂正正地向艾因茲貝倫的結界發起了正麵突破。
雖然結界並不是那麼容易摧毀的東西,但在來自遠古英靈的魔力衝擊之下,術式已經被破壞了。
遮住視野的幻術開始消失,古色古香的石造之城出現了八雲紫的眼前。原來如此,不愧是型月世界的禦三家之一,就移建的城堡來說是規模脫離常規的建築。
不過八雲紫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就算是城堡的威風確實壓迫力十足,她也隻是生出淡淡的感慨。
“果然……土豪的世界我們都不懂。”
相對於資深者,八雲紫是劇情發展到無可挽回的時候開始介入聖杯戰爭……不,倒不如說聖杯戰爭發展到這種地步也和她的所作所為無不關係。散布消息令Servant聯合討伐輪回者,取得Master的權利並且逼迫橙讓出Servant,最後答應Rider的邀請參加王者之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得聖杯這個最本質的目的。
因為不能武斷地推測其他輪回者的想法,所以八雲紫也就不去考慮她的所作所為會導致怎樣的事態,而是采取了一個最為簡單的方法——將所有輪回者驅逐出聖杯戰爭。
話雖如此,她也不是善良到非要將輪回者遣返回空間,那些隻會搗亂的輪回者死掉的話,她自然也會欣然接受。
現在事態的發展確實如她所料,就算劇情崩壞到這種程度,原著中三王之宴還是借由Rider的一手操辦順利舉行,這真是讓八雲紫不得不感謝一下這位大咧咧的征服王。
不過也不是什麼事都順心順意的。
察覺到眉頭那不斷刺激的異常感,八雲紫扭頭向城堡中一處望去,異於常人的視野發現了用腳架支撐著狙擊槍的身影,她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怪不得被稱為正義的獵犬呢,這副偷偷摸摸的行為舉止,真不像一個男人呢。”
通過狙擊槍瞄準器準確讀出那個金發女人唇語的切嗣,同時也看見了女人將視線轉到了他所在的方向。
怎麼可能,這可是超出人類視力的距離了吧——切嗣不敢置信地盯著女人的一舉一動。
女人好像是看透了切嗣的心思,露出了笑盈盈的表情,好似惡作劇的小孩一樣,向他張開了一直握著的折扇,他的注意力不受控製集中在那塗著鮮豔色彩的華美折扇的時候——突然猛地一下合上!
“嘭————!!!”仿佛是冥冥中的暗示一般,猝不及防的切嗣腦袋嗡嗡地炸了開來。
“該死——!這是幻術!”
眼中的景物開始晃動起來,就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樣,切嗣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就連平衡的方向感都暫時失去。
終於通過極強的自製力克服了這無能為力的狀態,扶著靠欄才勉強穩住身子的切嗣已經不敢再使用光學儀器觀測敵人的動向了。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這樣的疑問不僅出現在切嗣的腦海裏,Saber借由傾瀉的月光看清了挺胸在大廳內的敵人的時候,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
“啊,騎士王!院子裏樹太多出入太不方便,到城門之前我差點迷路啊,所以我替你們砍了一些,謝謝我吧。視野變得好多了。”
Rider毫無愧意地笑得露出了牙齒,隨後他煞有介事的活動著脖子。
“Rider,你這如同強盜一般的入侵,我可以視之為對騎士的挑釁嗎!”
Saber用淩厲的眼神注視著這個以征服聞名的王,將白銀之鎧實體化的同時也架好了戰鬥的劍勢。
“不不不,我這番前來可不是特地和你交戰——看我帶了酒樽還不明白嗎?是來找你飲酒的啊。”
Rider晃了晃夾在腋下的酒樽,搭配他那毫無惡意的笑容,簡直就像前來送貨的酒屋老板。
“征服王……我可是從未聽過參加聖杯戰爭的Servant還有喝酒的這份閑情逸致。”
Saber踏前一步,用手比劃出一條界限,凜然道。
“就在此止步!否則我不介意在這裏進行聖杯戰爭!”
“我說啊騎士王,騎士的性格都是和盔甲一樣死板的嗎……我是王,你也是王,既然不能刀劍相向,那麼就隻能用飲酒來一決勝負了吧。”
切嗣哪怕是通過竊聽器得知的Rider所說的話語,也同樣是一頭霧水。
之前因為森林的結界被破壞還以為Rider的Master按捺不住發起進攻,但根據Rider的行為舉止來判斷,他似乎是完全沒有對戰的意圖。
切嗣曾經詢問過Saber對Rider看法——
“Rider不是那種會使用陰謀詭計的人,就算是要戰鬥,那個英靈會以自己作為王者的驕傲為前提采取行動這點是毫無疑問的。隻會正大光明地挑戰,絕不會暗算和背叛。因為Rider絕對不會選擇有損自己威名的卑劣的戰略手段。”
說起來有點奇怪,對於Rider這個敵人,Saber反而是報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本以為Saber身居高位,看人的水準就算再差也應該偏不到哪裏去,但是到此為止切嗣算是對Saber那迂腐的騎士道徹底失望了。
既然是立場無法相容的敵人,就不可能武斷地對其抱有信心——Rider現在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費解。因為除了陰謀這一結論,今晚他突然出現找Saber飲酒的舉動就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難道那男人是想聯合Saber這個強有力的戰力,所以才前來締結停戰協議的嗎?”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如今聖杯戰爭隻剩四名Servant的情況下,采取組建同盟的方法首先排除掉對自己有威脅的Servant——這毫無疑問是最穩妥的做法了。
“……Saber,放他們進來吧。以Rider的性格,應該不是那種會設圈套的人。”
權衡利害之後,切嗣最終下定了決心。
當然憑此就輕易地信任Rider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切嗣對Rider這個表麵上少一根筋的Servant愈發地戒備起來。
在切嗣看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種狀況是絕對不會在聖杯戰爭成立的。這個時候Rider主動出擊前來邀請Saber,未必就沒有其他的心思。
不過這正合切嗣的心意,原本他就是想打破這個僵局,現在Rider的舉動反而是幫了他的大忙。因為他並不是完全依賴Servant的Master,比起Saber這個與他相性不合的騎士,他更願意使用權術謀略來取得勝利。
毫無疑問,切嗣是以跟Saber完全相反的意圖和戰鬥方針在虎視眈眈地盯著Rider的Master。即使是在這個瞬間,他也是把Saber當作引Rider上鉤的誘餌在遠處監視著——切嗣確實做好了Rider全力以赴和Saber對峙的瞬間暗殺Master的心理準備。
“……原來如此。今天不動刀兵,而是用美酒來一決勝負嗎?”
麵對完全沒有戰意的Rider,Saber此刻不知為何嚴肅了起來。
“啊,差點忘記了,我還邀請了另外一個自稱是‘王’的Servant哪。”
“——玩笑到此為止吧,雜種。”
仿佛是在回應Rider那意味不明的話語.一道炫目的金光在眾人麵前閃現。
那聲音和那光芒使得Saber的身體立刻僵直了。
“這是……Archer。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Saber先前就通過切嗣的情報了解過參加這次聖杯戰爭的Servant,不過Archer突然現身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而回答她的是泰然自若的Rider。
“啊,在街上我見到她時是叫她一塊兒喝酒的——不過還是遲到了啊。但她和我不一樣是用步行的,也不能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