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他稍稍計算了一下,在煤車開了有一個小時的時候,他看準地形,從卡車的正後方跳了下去,這裏,是卡車司機的盲區,他可不想讓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見有一個人跳下了車。
他飛快的朝來時的方向跑了幾步,就隱藏在了黑暗裏,等煤車拐了個彎,消失在視線裏的時候,他從黑暗裏出來,卻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樣子。他戴上了一副寬框的沒有眼鏡片的眼鏡,嘴角還粘上了兩撇黑色的胡子,那是他用苗五家剃頭後的碎頭發沾成的。
他走到海河邊上,把包袱藏到一塊石頭下。
然後沿著馬路緩緩行走,慢慢的進入海城的城區,街道的兩旁熱鬧了起來,消夏的人群還沒有退去,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仍然就著音樂在舞動著老邁的身體。
他坐到一個冷飲攤上,要了一杯刨冰,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他的視線,卻若有若無的瞄著馬路對麵的粉佳人歌廳。他聽方子山說過,虎彪白天呆在海川實業,晚上基本上就呆在這間海城最大的歌廳。
歌廳門口的光線是昏暗的,這種燈光刻意的營造一種曖昧的氣氛,讓從歌廳進出的人很好的隱藏著自己的麵目。
這個時候,歌廳門口停滿了名牌汽車,進進出出很多衣著光鮮的男人,和衣著暴露的女人。
李天海在吃完第四個刨冰的時候,眼角抽動了一下,他看見虎彪穿著一件金花底紋的襯衫,帶著四個穿黑襯衣的人,從歌廳裏大搖大擺的出來,和門口的迎賓姑娘調笑了幾句,就向一個方向走去。
李天海不緊不慢的結清了四個刨冰的錢,順手抽了張舊報紙,遠遠的跟在虎彪幾個人的後麵。
到了一個沒有路燈的黑暗裏,他把砍柴刀從腰間拔了出來,包到報紙裏,拿在手中,他發現自己的手心冒出了汗,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他的心跳的快了起來,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砍了虎彪,把他撕個粉碎,他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怒火,紅著眼睛等待最佳的機會。
虎彪和四名手下拐了一個彎,進了一個高級別墅區,這個別墅區竟然就是許小鴿住的別墅區。
李天海圍著別墅區三米多高的圍牆轉了一圈,看看左右沒人,輕輕爬到路邊的一棵大樹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虎彪帶著人在別墅區裏行走,他們到了一座別墅門口,打開門,進去了。
這座別墅裏麵的燈亮了起來。
李天海蹲在樹上靜靜的等著,蚊蟲在他的耳邊嗡嗡的叫,他卻一動不動,他抬手不時的看看手表,夜光手表的指針停留在十點半的時候,別墅裏出來三個穿黑襯衣的人,三人出了別墅,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進去四個手下,出來三個,還剩下一個,自己,要對付兩個人,李天海手心不禁捏了把汗,虎彪是五人力,另外一個人的實力,他不清楚。
別墅一層二層的燈過一會兒熄滅了,僅有三層的一個房間裏,透著窗簾發出紅色的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