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金箭(1 / 2)

她疑惑地展開微潮的字條,上麵絹秀靡麗的字體如詩似畫,卻似華麗的魔咒,瞬間固住她的呼吸與心跳。

三魂合一,前緣可續!

字條抖落,她盈滿月光混著淚光的眼仰望著他,顫抖的唇齒間不住地問:“三魂,何意?三魂,何意?”

流語、無殤、禦天、無魂一個個名字如沙漏裏的珍珠溜出來,然後被卡住,又來回地溜。溜在心底,卡的,卻是她的喉嚨,硬聲聲地哽住,那些熟悉的和遙遠的名字。

鳳流軒撇開眼,語調隨著粼粼水波晃動,有種不真實的虛幻:“天機之密,流毓之劫,緣此而生。”

流毓之劫,緣此而生?流毓之劫竟是因她而生嗎?因為她,泄了三魂合一之天機,因為她,命隕魂殤?

三魂合一,又是怎樣一番合?合一,則是流語嗎?早已魂魄飛散的流語?合,又當如何合?

軒,似乎其中玄機他都知曉。他,又如何得知?為何,她覺得眾人皆得悉,唯有自己是蒙在鼓裏的呢?

“軒?”她搖晃他的胳膊,淚眼恍惚中透露希冀,等著他給她的答案。他卻隻是沉默,一味的沉默。

“軒?”她繼續搖晃他,“我發現自己不懂你。你說,你都瞞著我什麼?說呀?”

鳳流軒靜默良久,水霧迷蒙的眼如碎鑽滾落,點點滴滴灑落她清涼的麵龐:“池兒,我隻是一個等你、守候你的人。”一個等候千年的、傻瓜!

她希冀的眼眸讓他不忍,忙地移開目光,心中疼痛地呐喊,唇齒間卻不得露分毫。千年糾纏,怎可言說?

佛曰,說不得。天機一泄,即是血嘔盡魂夢歸之時!心曰,說不得。一說,塵緣皆亂,情債更是難了!隻他一人,尚且可忍痛、斷塵緣。不尋來時路,不修金蓮座,隻求,她幸福。

“軒,告訴我!”她扯著他的衣衫固執地尋求一個他根本無法給的答案,不安的心中,千萬個想法在醞釀。

頓了頓,他深吸一口氣,開口卻並非她要的答案。他說:“蓮相失蹤,我知你心中難安,想要奔赴戰場。這個,我明確告訴你,不許!鳳禦天揮軍南下,我已命守城將士不能禦敵,便全數撤退!”

“你——”她驚愕,天鑒的江山,置之不顧?!

他釋然一笑,望了望如勾殘月:“江山一統,於天下百姓,又未嚐不是好事?!”

天光薄攏,一線紅霞劃開地平線,漸漸透出燦麗的霞光,鋪染初醒的皇宮,染出肅穆蒼麗的韻味。

掛露染霜的植物,油亮碧綠,青翠活潑地探向雕花畫彩的窗欞,描繪出靜謐旖旎的情思。

薄沁晨風的殿內,縈香已冷,惟有餘燼微卷,清風過處,抖落一種灰白的情緒。芙蓉帳內暖意散盡,五彩的串珠流蘇微動,光彩流動間,她探出頭來,瞥了眼窗外的清光,輕身下床來,白色單衣不勝寒,不由地哆嗦了下,秀眉輕蹙,頓了頓,目光一寒,忽地爆出銳冷的光芒,身子輕巧一避,躲開耳後風聲。

聽得一聲冷笑,倏然回眸間,一張熟悉又陌聲的臉印進驟縮的眸子,她心一驚,忙地閃開,欲到床前暗櫃抽出寶劍,卻因著失卻了內力,速度受搓,還未待閃到床邊,隻覺得鬢角一涼,寒利的鋒芒已閃到頸間,薄刃透著寒氣,迫得她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