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清晨起得很早,俞長雲飛快地收拾了車間地麵破碎的木塊,和一架殘缺的木製模型。這是昨晚爺爺和俞長纓兩個人在追逐的時候打翻的,用俞長雲自己的話說,這就是:“他們兩個闖出的禍,我幫他們擦屁股。”
“你打算怎麼做。”禹軒查看手上兩根連在一起的木棍,轉了轉,細細的木棍搖動。
“來來,重新說一遍你想讓刀庚具備的功能,昨晚過後我忘得差不多了。”
禹軒氣惱,“看起來你心裏全是鄧芙梨吧,昨晚我可是仔仔細細跟你列出來,而且需要製造的功能也不多,我現在覺得刀庚的修補工作是不是應該換個人了。”
“不用這麼生氣吧,我隱隱約約記得要求刀庚頂端安裝一個固定刀柄的凹口,還有呢?”
禹軒隻能跟他重申一遍,俞長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呢喃說:“看起來也並不是多難吧。”
“說這句話的前提是,你先給我製作出來,更何況刀庚箱身上有許許多多缺口凹痕,我需要更新表麵的鐵木,這就是一個大工程。最近試了幾下,裏麵的機械結構已經不太靈動,有種阻滯的感覺,看來裏麵需要上點獸油了。”
禹軒把刀庚放置到桌麵,拍拍表麵的塵土,一蓬灰霧飄散在空氣裏。“你們大早上幹什麼呀,一開始就很吵,不知道我的房間在車間的旁邊嗎?”俞長纓在門口現身,揉揉惺忪的睡眼,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禹軒看了她一眼便移開目光,不敢多看,少女穿著薄薄的男子襯衣短褲,寬鬆褲子僅僅齊到大腿根。她短袖襯衫的領口無意間斜歪,露出胸部和頸部之間一片雪白,可以看到俞長纓應該沒有穿著內衣。禹軒不知道魔都一帶的民俗如何,不過在骨都的時候,女人們十分保守,棉衣裹身粗布罩頭,他有些不習慣俞長纓的穿著。
俞長雲看來見怪不怪,他也沒注意到禹軒的反常,朝俞長纓招手。
“怎麼啦?”俞長纓翻了個白眼,手上不知何時有了根橡皮筋,捋起長發往後一綁,禹軒終於知道昨晚那個隨意淩亂的馬尾是怎麼出現了。經過禹軒身邊時,俞長纓朝他微微客氣的笑了笑,顯得有些拘謹。
“幫我看看禹軒哥的這件機械裝置,我先拆開它,來想想怎麼改變內部容納刀片的空間,還有頂端的凹口,需要……”
“俞長雲。”禹軒咳嗽一聲,提醒他,“別忘了我昨晚是怎麼說的,這件事情隻能由你自己來做,不能由別人幫助。”
俞長雲一臉茫然,妹妹伸手捏起他的臉頰皮膚,無不厭煩嫌棄地說:“哥哥,那你還叫我幫忙,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俞長雲辯解說:“不……不是。禹軒你想一想,我一個人是能做,我妹妹就能幫我作證,隻是……隻是時間要緊,要想快點前往魔都,就必須更快完成刀庚的修補改造工作,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
禹軒一想,似乎的確是那麼回事,他招招手讓俞長雲趕緊完成。俞長雲拿開妹妹的雙手,認真地盯著她烏亮的眼珠,“幫哥哥忙完這件事,我就答應你今年去魔都,我陪你去飛絮長堤哪裏逛,無論你看上什麼東西,隻要我力所能及,我就幫你買下來。”
“當真?”俞長纓眼珠一亮,像是盛夏忽然把碎鏡片放到陽光下。
“嗯。”
兄妹二人圍著刀庚,默契地伸手拆卸刀庚表麵的鐵木板,禹軒站在旁邊看。俞長纓俯下身觀察刀庚內部的結構,她的襯衫領口自然下墜,她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禹軒又不得不移開了目光。他感覺臉上有些發燙,腦子裏總是不由自主回想起剛才一不小心看到的東西,俞長纓襯衫裏可沒穿任何東西。畜生!禹軒暗罵自己,又小聲自言自語,似乎還沒有開始發育啊。
啪!
俞長雲和俞長纓抬起頭,循著聲音看去,都很驚愕的樣子。俞長纓捂著嘴大笑,斷斷續續地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搞笑,無端端拍自己一巴掌,哈哈,太什麼了吧!”
禹軒摸了摸臉頰還未散去的紅潤五指印,默默地說:“隻是有飛蟲飛到我臉上,我一個重手下去,結果不小心打到自己而已,沒什麼。”
俞長雲也跟著嬉笑,剛想低頭重新觀察刀庚內部時,他發覺了俞長纓胸口的問題。他伸手拎起妹妹胸前的領口,蓋住一大片刺眼的白皙,有些惱怒地問:“長纓,你怎麼又穿我的衣服了?前半個月你不是跟小澄去買了衣服嗎,我千叮萬囑叫你自己買件自己的睡衣,不要再穿我的舊衣服睡覺,你還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