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時候我怎麼穿都沒事,長大以後你就因為這些小事罵我啦。”俞長纓自覺理虧,音量都變小了,“隻是我跟小澄姐去街上,看到爺爺一直想買的樺木渦輪裝置,我就給爺爺買了,沒想到錢財計算出現紕漏,我連隨便一條紗巾的錢都沒了,好在後麵小澄姐全都幫我付了錢。”
“既然有人幫你付錢,你為什麼不買睡衣?”
俞長纓說:“睡衣隻是次要的啦,所以我就沒記起來。”
俞長雲還想說什麼,被他妹妹忙不迭的打斷,“下次,我保證,下次我就會記著,絕不穿你的舊衣服睡覺,自己穿自己的睡衣,行了吧。”
禹軒的尷尬被風波掩蓋過去,兩人開始爭吵刀庚的改造方案,禹軒對兩個人之間談吐的專業名詞絲毫不懂,也為了避免相似的情況再次出現,他悄無聲息地走出車間。走出幽暗的走廊,大廳裏俞長雲父親和幾個夥計熱火朝天的招呼客人,看來上次的冷冷清清不過是時間不對。看到禹軒走過去,俞長雲父親向他點點頭,繼續和一位商賈模樣的客人交談。
禹軒眯著眼睛適應外麵街道刺眼的陽光,眺望門外一會,忽然放棄了出門的念頭,每在街上遊蕩一秒他的危險就壯大一分。他回到走廊,在後院見到了曬太陽的俞赤虎,那位發須盡白,精神奕奕的老人坐在長椅上,眼簾低垂活像一隻慵懶的老貓。
禹軒不大好意思去打擾他,呆呆地站立時,習慣性地去觸摸腰間的刀庚。他摸了個空,這種感覺帶給了他淡淡的失落,隻是馬上他想起刀庚隻不過在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裏,被人修補完善,那種感覺才逐漸消散。刀庚並不是一件方便的機械裝置,讓他選擇的話,他還不如在腰間隻別一把刀,一柄簡單的刀鞘。
隻是這件東西事關一件重要的回憶,和一個人,他怕他的手掌觸摸不到刀庚光滑溫潤的外表時,他會漸漸忘了那件事。
中午時分,老人俞赤虎勉強咧開眼皮,適應了好久陽光後,發現旁邊站著一個人,束手而立低垂著頭,明顯地沉浸在思索中。本來老人無意打擾別人的思索,他在苦苦解決機械結構難題的時候最怕他最愛的孫女來打擾他,他理解被人打斷思考的痛楚,隻是身不由己的一個難聽的聲音從他肚子傳來。
“咕嚕!”
那個人睫毛顫了顫,睜開雙眼,低垂的眼珠剛好凝視著俞赤虎。
“早上……哦不,中午好,禹軒。”俞赤虎躺在長椅上,尷尬地招招手。
“中午了……”禹軒溫和地笑,“感覺好像餓了,俞赤虎爺爺,我們去吃飯吧。”
飯桌上,俞長纓像是機械般,快速而麻木地扒著飯。她目光呆滯,淩亂的長發披肩,束發的橡皮筋不知所蹤也毫不知情。“我妹妹的瘋癲狀態,她把你的刀庚弄壞了一部分,她說要竭盡全力修好那個部分。”俞長雲歉意地說。
俞長雲父親皺起眉,放下筷子說:“長纓,怎麼回事,把禹軒的東西弄壞了。還有,你還在穿哥哥的衣服,你都長大了,你是女孩,哥哥是男孩,不要總以為會永遠和哥哥黏在一起。”
“知道啦,爸爸。”俞長纓應和道。
禹軒隻想問問損壞的部分能不能修,他隻想讓俞長雲他們好好維修,順便增加刀庚的功能性,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他遏製住開口的念頭,他有預感他一問,俞長纓就會徹底爆發,大哭大鬧都是小事。
吃罷飯到了車間,禹軒終於見到變成一堆散亂零件的刀庚,勉強可以看出刀庚原來形狀的底座擺在桌上。俞長雲指了指一塊正方形的木盒,大概嬰兒拳頭大小,他解釋說:“這裏,便是刀庚的動力源,也就是所謂的彈簧區,儲存能量再釋放出去的地方。每次你到了安全的地方,是不是都要手搖刀庚上的一個發條鑰匙炳,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充能,能力聚集在這幾根彈簧上,你操縱刀庚彈出刀片的時候,靠的就是這個彈簧區。”
“這個……俞長纓她到底損壞了哪裏?”
禹軒憂心忡忡的觀察俞長纓的表情,好在少女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雙手攪在一起,狠狠地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