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我了,你就這麼直直的走下去,萬一你惹了什麼禍,我們可擔負不起。”俞長纓按著胸口,長出一口氣。
禹軒回到了廚房的小角落,蒸籠蒸汽撲到他的臉上,他麵不改色。“我見到了熟人,拿到一個以前的東西。”禹軒總結剛才的遭遇。
俞長纓驚訝地說:“沒想到你還認識這裏的人,不會是那裏的侍女侍者吧,畢竟能參加宴會的都是魔都裏有名有號的大人物,本來一個小小的登高酒樓也攀不上他們的,要不是宴會主辦者林坦先生曾在高士城品嚐過登高酒樓的菜肴,對此大為讚賞,甚至這一次特意征召登高酒樓的廚師,我們可能連登上旋轉餐廳都不大可能。”
禹軒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以別的借口引起俞長纓的興趣,隨後繞開了這個話題。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除了俞長纓,其他兩個人都想著心事。俞長纓逐漸沒趣了,眼珠四下轉動,搜尋起廚房裏有趣的事物來。很快她就找到了新的獵物,轉悠到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大廚旁邊,兩個人一問一答聊得不亦樂乎。
挨過很長一段無聊時間,下麵的管事才提醒宴會結束。廚師團隊陸陸續續下了廚房,旋轉餐廳空蕩蕩的,全部圓桌都嶄新如初,擺著整潔的桌布。短短的時間裏,餐廳侍者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送走包場的客人,終於接納其他客人了。
“作為這次接受邀請,前來主廚的登高酒樓團隊,我們旋轉餐廳表示衷心的感謝,希望我們兩個餐飲同行以後能多多交流,互幫互助。”管事向他們禮貌地說。客氣話自然有別人來講,登高酒樓團隊領隊上前回禮,很快有侍者領著他們來到落地窗邊的三圍圓桌上。
管事笑眯眯的說:“這次我們旋轉餐廳在備用廚房做了額外的餐食,還望同行們不用客氣,收下我們旋轉餐廳準備的小小禮物。”
正愁沒地方解決肚皮問題,領隊高興地接受管事的贈禮,他們毫不客氣的入座。禹軒三人坐在最邊緣的圓桌上,靠近落地窗,魔都的夕陽墜到地平線的盡頭,魔都城區的邊緣,仿佛被他們踩在了腳下。
“這次事情完結,登高酒樓的人就回去了,大概晚上到高士城。”禹軒掃了眼俞長纓,她埋頭苦吃,儼然不知道有兩個人在討論她的事情。禹軒繼續說:“你也該做好準備了,首先解決這個麻煩,然後在哪裏住,你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對。”
俞長纓忽然抬頭,瞪著她哥哥,質問:“你們在說什麼,哪裏住?今晚足夠時間回高士城,你們要往哪裏住?”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對俞長纓敏感的聽覺產生了無力抵抗的感覺。俞長雲拚命對妹妹好說好歹,使了吃奶的力氣企圖令她乖乖地回高士城,不打聽任何事情。作為妹妹,俞長纓沒有絲毫要聽哥哥的話的習慣,悶頭吸著長頸杯中的果汁,一幅抵抗到底的固執模樣。
禹軒沒多說什麼,他也厭煩了俞長雲在旁邊喋喋不休,吃驚不甘的勸阻聲。他一手托著腦袋,歪頭眺望落地窗外,魔都昏暗的夜景。獸油燃燒製造的光亮顯然無法承載這座城市的輝煌,每到夜晚,魔都就像一頭栽下呼呼大睡的巨人,城市陷入無可避免的黑暗寂靜。微弱的淡黃獸油燈光仿佛幽深夜空中飛舞的螢火蟲,再多螢火蟲的尾光聚攏一起,也不足以照亮夜空。
“要是有一種,遠比獸油燈台還要明亮的燈,那就好了。”禹軒淡淡地說。
“啊?”俞長雲停下勸阻,他吃驚地發現禹軒此時沒有和他站在同一陣營,向他固執的妹妹發起總攻。相反,禹軒兩邊陣營都不是,他們這邊戰火激烈,巨鼓震響,禹軒雙手插袋抬頭望天,早就神遊萬裏之外。
終究他們無法擺脫俞長纓的跟隨,和酒樓團隊的人惺惺相別,回頭俯視著齊肩高,長發綁成馬尾的俞長纓,兩人同時腦裏浮現起一句問話。
“怎麼辦?”
“先去旅館吧,我的錢不多,我和我妹妹一間雙人房,禹軒你自己一間,可以吧。”俞長雲有些生氣地往前走,這是被他妹妹氣的。
禹軒摸摸口袋,暗叫不好。早上出門太急,存放著那二十萬銀票的錢莊憑證忘帶出門了,他現在隻能暫借俞長雲的錢,俞長雲也不知道他有這麼多錢。
去旅館的路上,禹軒路過一個廣場,燈柱林立排列,獸油燈光將廣場的地板染黃。手拉手的情侶在路邊散步,廣場上大量模模糊糊的建築黑影搭起,遠遠看去勉強看出,那是一個巨大的展台,和下方無數臨時帳篷。
“請問,那是什麼?”禹軒拉住一個路人,客客氣氣地問。
“那個啊,你們不知道嗎,看那邊的橫幅就知道了,雖然光線很暗看不太清楚。明天就要舉行魔都的第一屆機械狂歡節,魔都四大廣場都會舉辦類似的機械展會,畢竟魔都能到達今天的成就,一切都離不開機械領域的高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