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廁所,是一座在廣場邊緣一座大花壇旁,潔白的房屋。禹軒對著小便池解手,不由自主地對這勺形,固定在牆壁上的玩藝無語。
“城裏人就是會玩,做個茅坑不就好了,這麼多講究。”禹軒一邊嘴裏哼哼,一邊拉上褲頭係上褲帶。他轉身就要走,突然發現一個男人就站在他的身後,直直地盯著他。
“你幹嘛?”
在禹軒羞愧的目光下,男人伸手按了按勺形小便池上方的按鈕,一股水流衝下來。男人哼了一聲,說:“公共場合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才會讓魔都辛辛苦苦建立的秩序,毀於一旦。”
禹軒“哦”了一聲,低頭向門外走,男人朝他的位置移了一步擋住去路。禹軒抬起眼皮看了看,男人雙手環抱在胸前,眉頭深深皺起。
“還不讓我走了?看來你就是俞長纓他們說過的,魔都本土人了?”禹軒笑著說。
“魔都本土人,不過是別人對我們原本就生活在魔都本地的人的羨慕而已,哪有城市能夠像魔都這樣成功,這是帝國最聖潔最繁榮的城市,外人不過是嫉妒而已。”男人很是不屑,“就像你這樣,拚命擠入魔都的人,我們對你這樣的人最是反感,真應該建立個大型集中營,將你們這些人投入進去,集體管製。”
“果然如此,我算是開了眼界了,還真有這樣的人,一開始我還不信呢。”禹軒笑得很燦爛。
男人說:“好了,這次的事情給你個教訓,畢竟城主先生也沒有對這事建立過什麼法規戒律……啊!”
男人驚叫起來,他被禹軒單手握住了手腕,簡直就是一隻鐵鉗夾住他的手腕。男人整隻手臂都顫抖起來,盡了全身力氣也掙不開禹軒的五指,握住的皮膚表麵蜷皺發紅。男人的手臂不受控製般被禹軒舉到他的頭頂,男人驚懼的瞪視著禹軒,嘴唇顫抖。
“既然你給了我一個教訓,作為還禮,我也還給你一個教訓。”
禹軒身體前傾迫近男人,拳頭砸中男人的腹部,他疼痛萬分,如同蝦米般蹲到地上蜷縮起來。禹軒冷漠地收回他的拳頭,同時放手,男人飛快地抽回手臂,雙手捂著肚子不住痛哼。
禹軒出了廁所。有些憐憫的回頭看了眼剛才那個男人,禹軒搖搖頭,向廣場大展台慢悠悠地走去。
公廁小屋旁邊是一簇茂盛的灌木,爬山虎爬滿了小屋的牆壁。禹軒忽然有些驚訝,有人對話的聲音透過灌木傳來,聲音盡力壓抑著音量,卻帶著惱怒萬分的感情。
“你們早就和我談攏了,價格也說的很清楚,為什麼在現在忽然臨時變卦了?”有人質問道。
另一個聲音平平淡淡,卻又毋庸置疑地說:“我們從來沒有接受那樣的價格,你的消息的確很有價值,但並不值得你的那個報價,我相信我們沒人會傻到答應你。如今你自己選擇吧,這個消息在你手上,沒有任何價值,除了我們沒人會出那樣堪稱昂貴的價格去收購,若是你不交出來,隻能在你手上腐爛發臭。給我們,雖然你剛才那個報價是絕不可能的,但我們出的價格也並不低。”
“真是店大欺人,不錯不錯。”男人怒極反笑。
“等等,與你交涉的那個人,是誰?或者說,把他的特征說出來。”
禹軒輕輕觸碰藏在衣服裏的“小酌”,昨天晚上他將“瀘窖”的刀柄安裝在“小酌”上。他跳動的心髒稍稍平複,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繞過灌木叢,他後背貼著牆壁,在一個灌木叢中的人絕不可能看見的位置停駐腳步。
男人回答:“那個人……我有些忘記了,畢竟是三個月以前的交易,但他戴著和你一樣的麵具。”
“我知道,重點是麵具的顏色,說出來。”
男人陷入思索中,半晌他才不確定的說:“黃色,應該是黃色,黃色的麵具,麵具的花紋畫成一隻鳥的形狀,不,是鷹……”看來麵具給男人留下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在如此模糊的記憶中,男人還是大概將麵具的特征說了出來。
“那就是了,果然隻有他才能這麼糊塗,今天算你好運,我有耐心問問題。好吧,既然他這麼說,我們也不能沒了信用,就按他所說的價格來。”
男人有些欣喜,“那麼……”
利器刮在牆麵的聲音響起,清脆而尖銳,男人忽然不說話了,廁所小屋後的灌木叢陷入一片寂靜中。
“不知是哪位朋友,前來拜訪而不事先告訴我們,讓我們失禮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禹軒頭頂傳來,刻意的嫵媚和蠱惑,如同清鶯般悅耳。
禹軒感到一股明顯的勁風自頭頂劈下,他貼著牆壁轉身,一道黑影轟然落在他原本的位置上,雙手持著長刺深深地陷入地麵。黑影是一位身著紅色貼身長裙,腿間開裂到大腿根的女子,蹲伏在地麵上,雙手鬆開長刺握柄,向腰間伸去。
女人從腰間拔出兩隻匕首,與此同時她從地上彈起,如同壓縮至盡的彈簧忽然被釋放,恐怖的柔韌和熟練令女人的前衝速度達到令禹軒瞪大雙眼的程度,那簡直就是向他撲來的獵豹!兩隻匕首在他的雙瞳中放大,禹軒摸出了懷裏的“小酌”,它被粗布包裹,還未綻露它的鋒芒,便被禹軒揮向那兩隻匕首。